“女性跟男性一样,都是人类,女性拥有跟男性一样平等的地位,歧视女性是不公平的”——《绿皮书》第64页
《国际先驱导报》记者梁嘉文发自北京 “卡扎菲上校有什么生活习惯和爱好?”
“他是位虔诚的穆斯林,生活俭朴,从不吸烟。早餐是面包和骆驼奶,正餐大多为烤羊肉或烧羊排外加利比亚汤。他喜欢喝加糖的红茶,喜欢沙漠、帐篷和骆驼,有时也骑马,下棋,听古典音乐。”
“上校常去沙漠吗?”
“他喜欢沙漠,但不常去,偶尔去一次是为了休息或者静静地思考某个问题,也许是为了聆听真正的声音。”
这是多年前新华社记者洪振喜与利比亚领导人卡扎菲的女保镖们之间的一段对话。其中一位是个黑人姑娘。紫色的连衣裙,脚穿高跟黑皮鞋,手腕口的一道刀疤,隐隐传递出这位女性特有的神秘和震慑力。另一位则金发碧眼,口齿伶俐,她自称是的黎波里大学地理系毕业的硕士研究生。尽管听起来,她们的回答有点像“标准答案”,但这的确是外界了解卡扎菲以及他的女子保镖为数不多的机会。
一方是手握大权的卡扎菲,一方是年轻美貌的女子,这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多年来,卡扎菲跟她们之间的关系,始终笼罩着一层神秘色彩。有媒体猜测他们是情人关系,更愿意将卡扎菲描述为一个沉迷美色的暴君。但有接近卡扎菲的人说,卡扎菲洁身自好,不吸烟,不喝酒,不好女色。
卡扎菲究竟如何看待女性?“英雄”与“美女”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故事?这或许需要从探寻卡扎菲的内心世界开始。
“他不是贝卢斯科尼”
如今的卡扎菲,因为上空有北约战机盘旋,不得不躲入加固的地下工事。一些人在此时离开了他,不仅有他政治、军事上的左膀右臂,还有他的贴身女保镖以及女护士,其中包括20多岁的奥萨娜·巴林斯卡娅。
这位美丽的乌克兰姑娘,过去是卡扎菲贴身护士中的一员。白净的皮肤,轮廓柔和的面容,一身紧身的运动服将她身体的美丽曲线展露无遗,散发出迷人的青春活力。
或许,这正是吸引卡扎菲的地方。奥萨娜最近在美国《新闻周刊》撰文,回忆卡扎菲选择自己的那一刻,“他握着我的手,注视我的眼睛,几秒钟后,就从众多候选人中挑选了我。”
卡扎菲喜欢漂亮女子,这一点毋庸置疑。年轻时,在一次医院短暂的住院期间,他认识了漂亮的护士塞菲娅,很快陷入热恋并与之结婚。那时的赛菲娅,就如现在的奥萨娜一样漂亮迷人。
卡扎菲善于读懂女人的内心,否则他不会如此快地俘获塞菲娅的芳心。奥萨娜称,“他是一名出色的心理学家。”在她的印象中,卡扎菲出手大方,对她们显得十分宽容。私下里,她们还给卡扎菲取了个外号——“小父亲”。为卡扎菲工作,奥萨娜获得了丰厚的回报,她自称得到了自己梦想中的一切,包括一套两居室的公寓,一个随叫随到的司机。在每次随行出国访问时,卡扎菲都会问她们是否需要什么,然后会给大家一笔钱去购物。“每年卡扎菲都会送我们每人一块刻有他头像的金表。”
语气中,奥萨娜流露出几分对卡扎菲的感激,更有几分敬畏。她说,她21岁时成为卡扎菲的贴身护士,两个月前借口怀孕离开,肚子里是自己跟塞尔维亚男友的孩子。“我害怕‘小父亲’反对我跟塞尔维亚男友交往。”
当说到卡扎菲的私生活时,她非常反感媒体称她们为卡扎菲的情人。“那完全是胡说,我们中没有谁是他的情人,除了给他定期量血压的时候,我们接触她的机会十分少。这是事实,他跟贝卢斯科尼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人。”
如今,意大利总理贝卢斯科尼正因涉嫌与未成年女子性交易而遭检控。2009年6月,当卡扎菲访问罗马时,前去机场迎接的贝卢斯科尼不顾外交礼仪,眼睛直盯着卡扎菲的随行女子保镖,一度失态。如果卡扎菲看不起贝卢斯科尼的好色,那他自己为何又喜欢漂亮女子跟随左右呢?奥萨娜的答案是,因为“他仅仅只是喜欢被美好的事物和人们所围绕而已。”
答案还有不同的版本。有传言说,卡扎菲曾经遭遇过一次刺杀,一名叫艾莎的女保镖为了保护他,竟然用身体替他挡住了射来的子弹。自此,卡扎菲就非常信任她们。
在利比亚民间,还有更“美丽”的传说:政敌为了刺杀卡扎菲,派出了文武双全的塞菲娅护士,当卡扎菲出现时,塞菲娅拔出了手枪,但是在两人对视的一霎那,奇迹发生了,四目相遇迸发出了爱的火花,巨大的吸引力令他们双双坠入爱河。自此,妻子塞菲娅成了卡扎菲的“夫人侍卫”。这让卡扎菲相信,只有妇女最能理解他的革命观点,因此他挑选那些“精神上爱他”、年轻的能文能武的女子,送往军事学院培训,担负他的保护工作。
传说不一定就是真实。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在的黎波里政界,人们可以对卡扎菲的政治作风说三道四,但是绝对找不到半点理由怀疑卡扎菲私生活的严肃性。
利比亚妇女的解放者
如果进行民主选举,卡扎菲的票源肯定有相当多一部分会来自妇女。这不是因为他能说会道,或者英俊,而是他确实为保障利比亚妇女权益做了一些实实在在的事情。
曾采访过利比亚女子警官学院的新华社记者刘顺认为,一名女教官的说法很具代表性,她说:“阿拉伯国家大男子思想太严重,妇女没有地位,生活在社会和家庭的最底层,更不用说当保镖和警察了。但卡扎菲上校很重视妇女,主张男女平等,在各行各业都安排妇女上岗。”
女教官的话不完全是为了恭维卡扎菲上校。在的黎波里街头,身边时常会有衣着时尚的年轻妇女擦肩而过,她们不必蒙着只露出双眼的面纱,这令其他阿拉伯国家的不少女性艳羡不已,而更令她们向往的,是利比亚妇女几乎可以跟男性一样从事相同的工作。
如果你漫步在的黎波里大街小巷,你会发现有不少标语上写着:“妇女的岗位不是在厨房,而是在革命的最前线。”在那个革命的年代,卡扎菲曾声称,要对阿拉伯世界那些把妇女当做奴隶的宫殿发起攻击。他提出了一系列改善妇女地位的主张和政策。比如,取消一夫多妻制,强调夫妻平等,离婚后房产归妻子所有;实行全民免费义务教育和男女同校制;取消妇女戴面纱的习俗;主张全民武装,妇女和男子一样可以服兵役;等等。
卡扎菲把自己对妇女的看法写进了《绿皮书》,这本绿色封面的小册子,有点类似于“最高纲领”,是卡扎菲统治利比亚的理论工具。卡扎菲在书中说,男女是平等的,歧视女性是不公平的,不过他也强调男女因生理不同,而扮演的角色不同,他认为男女都不能放弃自然赋予的职责。“家庭是最基础的社会单元,男人与女人只有承担起各自的天职,才能产生和谐的家庭生活。”
这些政策和观点,在妇女社会地位普遍较低的阿拉伯国家,算得上是标新立异。这难免会得罪阿拉伯国家的一些保守势力,引起一些人的反感。当卡扎菲参加阿拉伯国家的会议时,他随行的女子保镖时常会被挡在会场外,甚至引起外交纠纷。而卡扎菲则会以妇女解放者的身份宣扬自己的妇女政策。
甚至,当他出访欧洲国家时,都会要求给妇女做讲座,并称要“拯救欧洲妇女”。他2009年访问意大利时,曾邀请意大利各界700多名女性与会。2007年访问法国时,他邀请了1000名女性参加接待会。
母亲的掌上明珠
要窥探卡扎菲的心灵,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如果说《绿皮书》只能算卡扎菲的政治宣言,那么通过他写过的小说,或许能够真正窥探他的内心世界。
在一本名叫《死亡》的作品中,他以拟人化的方式来阐述自己对待“死亡”的看法,并且还把“死亡”分为男性和女性。“如果‘死亡’是男性,那么就要与之勇敢地战斗,像‘父亲’一样血洒疆场,毫不畏惧。如果‘死亡’是女性,则可以微笑着向她投降也无妨。女性的‘死亡’是带着和平、安静和颇有诱惑力的。”从这段文字中,明显能够感知到卡扎菲对待女性态度的最柔软处。
这一点,或许要从卡扎菲的儿时说起。卡扎菲出生在利比亚中南部塞卜哈地区的一个游牧部落。据说,那个地区的妇女多具有较高的文化素质,在家庭和社会上拥有发言权,甚至在部落出现争端时,往往由妇女出面来调解。卡扎菲是家中唯一的男孩,受过一定教育的母亲视他为掌上明珠,希望他长大后能脱离牧羊人的地位,做一个更有出息的人,三个姐姐都对他关怀备至。
这些都在卡扎菲心底留下了美好的回忆。研究利比亚历史的罗纳德·布鲁斯·圣约翰教授认为,作为沙漠之子,卡扎菲的童年生活深深地影响了他成年后的个性与个人生活,甚至包括他治理国家所执行的方针政策。
4月15日,当北约战机盘旋在的黎波里上空时,卡扎菲唯一的女儿艾莎·卡扎菲出现在阿齐齐亚兵营,她对民众发表了支持父亲的演讲,她说:“任何要求卡扎菲离开利比亚的说法,都是对利比亚人民的侮辱。”今年34岁的艾莎是一名律师,或许她还是一家慈善基金会的主席,她曾为伊拉克前总统萨达姆和爱尔兰共和军充当过辩护律师,性格和理念跟他父亲颇为相似似。自利比亚陷入内乱以来,艾莎已经多次出现在公开场合,面对民众发表演讲,抨击西方国家的军事打击。
而卡扎菲的妻子塞菲娅,则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一直深居简出,长时间过着相夫教子的低调生活。而她对丈夫的女保镖和女护士的看法,外界更是无从知晓。或许,她了解自己的丈夫,并不在意外界的各种流言蜚语。(本报驻内罗毕分社记者桂涛对本文亦有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