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比亚战争已经持续了近一年，而确认卡扎菲死讯却用了不到两小时！卡扎菲死了，长达42年的强人统治时代终结了，利比亚战争结束了，但是，没人敢说利比亚从此自由了、和平了。分崩的部落派系，离析的城市肌理，枪炮在人民心里留下的伤痕，新政府能否弥合这些固有缝隙，问号之后是一连串的省略号。强人死后，利比亚内乱“人终曲未散”。
“过渡委”心情很复杂
内有民意对立，外有北约枪炮，再加上卡扎菲的倔脾气，“内外交困、死路一条”是卡扎菲已经确定的宿命，只是时间早晚。但当他被擒消息传出后，专家和在利比亚的记者一致地强调，核实、核实再核实，消息和尺度像挤牙膏一样逐渐放大，最终利比亚“过渡委”公开宣称卡扎菲身亡确认。这一反应也侧面印证了利比亚“过渡委”的复杂“心情”。
中央电视台驻利比亚记者金东在与国内连线时透露了“过渡委”的审慎态度，确认卡扎菲死讯后，贾布里勒也不会马上宣布利比亚解放，曾经有消息说，他要在今天前往首都的黎波里宣布全国自由解放。
连线中，金东也分析了利比亚接下来的现实问题：“利比亚全境解放后，‘过渡委’要立即宣布新政府成立，方能着手进行战争赔偿以及受伤战士的安抚工作。但贾布里勒公开表示过他最头疼的困难就是没钱，卡扎菲把钱都偷走了。而利比亚没有宪法，卡扎菲治理国家只靠绿皮书。另外，新政府还需要对不同部落、民族渲染和谐氛围。”
当前最需要“秩序”
除了“技术性”问题外，真正主导利比亚未来的还是其部落制国家特点。采访中，国际问题专家对利比亚未来走势深感忧虑，甚至提出“分裂，还是统一？这是一个问号！”
中国社科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沈骥如教授分析，战争结束后，利比亚新政府建设分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如何结束近半年以来的这一乱局。先看反对派，各个派别统一在推翻卡扎菲政权这一共同诉求下，但共同目标实现后，“后卡扎菲时代”的权力斗争可能无法避免。反对派成色非常复杂，有追求民主自由的，也有伊斯兰激进力量，有旧王族的遗老遗少，甚至还有卡扎菲的旧部和叛将，反对派如果不能拧成“一股绳”，可能陷入内耗甚至争斗。
“过渡委”武装成员胡萨姆·纳贾伊尔此前就表示，一旦攻下的黎波里，他和手下部队要做的第一件事是“设立检查站，解除包括其他反对派组织在内所有人的武器，否则这里将有一场血拼”。在他看来，反对派各武装都想控制的黎波里，当前最需要“秩序”。
从国家层面而言，利比亚是一个顶着国家帽子的“部落集合体”，西部和东部诸多部落不合早已不是秘密，未来利比亚的执政者将要面临部落平衡利益的棘手问题。不少部落都有自己的武装和“地盘”，如果对今后的利益分配不满，他们就有可能各自为政，甚至在战事结束后继续内斗不休。“部落问题处理不好，未来的利比亚可能重走伊拉克的统一但动荡的老路，或者，走向分裂。”沈骥如如是说。
北约牵制难以预料
新政府面临的第二阶段任务是能否实现首都的黎波里非军事化并迅速地恢复秩序和民生，输油管线、城市建筑在战争中元气大伤，更不要说无数平民死伤，沈骥如认为，包括欧洲在内的国际社会将会提供人道援助，但如果利比亚国内局势持久分裂动荡，外界物质援助收效甚微。稳定尚且成问题，引导利比亚这样一个部族社会走上民主、法治的新轨道更需要长远的观察。
北约在利比亚战争中扮演了决定性筹码角色，在分析战争结束后利比亚外部环境时，中东问题专家马晓霖曾表示，新政府建立之初必然听从北约意愿，但随着时间推延，这种牵制难以预料。另外，他认为，西方社会将从卡扎菲倒台中获得太多好处，起码奥巴马、萨科齐会得分，世界影响力会提高。
晨报记者 朱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