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普京的发言被一次次整齐划一的“普……京……”、“普……京……”的呼声所打断时;当普京用右拳轻击讲台,带领全场1.1万与会者有节奏地高喊“拉——西——亚”(“俄罗斯”的俄语发音)时;当普京承诺要建设一个“21世纪的俄罗斯”,并警告美欧对俄的图谋不轨都是“枉费心机”时;当普京激动地说“真理与我们同在,胜利将属于我们”时;当普京的2012年总统大选候选人提名被全票通过时……卢日尼基体育馆一次又一次沸腾。作为在现场旁观的1000多名记者之一,本报记者似乎也轻易被这种气氛所感染,虽然记者很难真正理解现场所发生一切。
2011年11月27日,在距俄罗斯杜马选举还剩一周、距俄罗斯总统大选还剩3个多月之际,作为政权党的统一俄罗斯党,在莫斯科河畔的卢日尼基体育馆隆重举行了第十二次党代会的第二阶段会议,会议的核心议题就是正式提名普京为统俄党在2012年总统大选中的唯一候选人。正如所有人预想的那样,会议所有议题的表决结果都是“全体一致通过”,没人反对,没人弃权。会议还就普京的“提名问题”作了投票表决,大会组织者在20分钟之内就对614张纸质选票进行了精准统计,得出最终计票结果:614人赞同,无反对票,无弃权票。
很明显,作为统俄党9月23-24日党代会的“续集”,该党领导层对27日会议的日程安排是煞费苦心的。会议有铺垫、有高潮、有结尾,起承转合拿捏得十分到位。大会正式开始之前,统俄党驻俄各联邦地区的代表和各界人士纷纷被邀发言,为普京和普京领导下的统俄党加油打气。会场正前方的大屏幕上不断播放各种宣传片,为大会暖场。
大会正式开始后,首先由导演斯坦尼斯拉夫·戈沃鲁欣、“实业俄罗斯”前主席鲍里斯·季托夫、俄联邦安邦局上校亚历山大·罗曼诺夫、来自下塔吉尔的退休工人瓦列里·亚库舍夫、来自斯塔罗波利耶的一位生了19个孩子的“英雄母亲”纳塔利娅·科哈诺夫斯卡娅5人依次发言。他们发言的核心内容,就是通过现身说法来简述为什么只有普京能领导当前的俄罗斯。戈沃鲁欣导演说:“我记得,索尔仁尼琴在20年前就说过,年轻的民主恰恰需要能把国家带上明确发展道路的强势政权!为了国家稳定发展,我们需要一个勇敢、坚强、聪明的人,而我们现在拥有这个人,这个人就是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洛维奇·普京。”随后,季托夫在发言中说:“普京是一个具有极强操控能力的CEO。我们‘实业俄罗斯’长时间讨论后,决定支持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洛维奇(即普京)参加总统大选。”
在这5位发言者的一系列激情铺垫之后,梅德韦杰夫走上讲台。他历数了统俄党和普京个人在这么多年来取得的丰硕成绩。他强调:“普京是当代俄罗斯最受民众喜爱、最有经验、最成功的政治家。”与此同时,梅德韦杰夫仍不忘批评反对派,他说:“我们工作时,他们在干什么?只是空谈和突袭执政党,捣乱或者参与腐败。这是事实,是反对派政治生活中的事实!”梅德韦杰夫还说:“我们的国家是否存在另一个能够承受各种冲击的执政团队?没有!真没有!他们只会闲扯和偷袭,而我们让国家振兴!”最后,梅德韦杰夫再次呼吁民众支持普京参加2012年总统大选,支持统一俄罗斯党。
在“俄罗斯!梅德韦杰夫!普京!”的欢呼声中,普京走上讲台。他发言时的语气时而舒缓、时而激扬,激动时还偶尔紧握拳头,他说话时的语气也调动着全场的气氛。普京说:“当你们喊‘梅德韦杰夫、普京’时,我说‘好了’;但当你们喊起‘俄罗斯’时,应该是全场一起吧?怎么样?再来一次!”普京用右拳轻击讲台,指挥着全场有节奏地喊起“俄罗斯、俄罗斯”。俄《报纸》新闻网站也注意到普京举动的这一细节,该网站在评论统俄党此次党代会时用的标题就是:“带着拳头的胜利”。
普京在发言中强调:“我认为,每个有思想的、客观的、认真的人,每个希望自己和自己的孩子、希望整个俄罗斯最好的人,都会在今年12月4日的国家杜马选举中支持由梅德韦杰夫领衔的统一俄罗斯党。”他指出,俄罗斯政府20年来首次展示了自己的可靠性,包括在应对危机时的可靠性。“这使我有权说,我们比其他任何人都更清楚在俄罗斯发展的新阶段应当做什么和怎么做。”
普京的发言让会场高潮迭起,有人欢呼,有人不时挥舞俄罗斯国旗和统一俄罗斯党的党旗,全场气氛被调动到极致。而在随后趁热打铁的投票中,普京毫无异议地被在场的614名党代表一致推选为2012年总统候选人。据俄《生意人报》记者事后打听到,现场向代表们发放的选票上只有3个词:“普京·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洛维奇”,只要同意这个候选人,既不要打勾也无需做任何标记,只要简单地把选票原封不动地投入票箱即可。
随后,普京作为2012年总统候选人再次登上讲台。他说:“我想,在场的所有人和俄罗斯全体公民,正是你们多年来在无条件地支持我们。我还想感谢那些怀疑我们的人。我想说,在我的一生中,我总是觉得自己是我们国家和伟大民族的一分子。毫不夸张地说,我的一生都是在为祖国服务的。我现在想说,如果人们信任我,那么我将倾尽所能,让我们的工作更有成效、让俄罗斯继续发展、让俄罗斯人民生活得更美好。我们的格言是:‘只能向前’!”
随后,梅德韦杰夫又走上讲台,和普京一起号召大家支持“梅普组合”。而当两人一起走下讲台时,普京被其支持者“劫持”下来照相,“梅普组合”只能被短暂地“拆散”。普京在被众人簇拥时,梅德韦杰夫一人独自先走了一步。
就这样,历时约2个小时之后,统一俄罗斯党的这次党代会顺利闭幕。会后,普京还特地接见了统一俄罗斯党驻各地方的负责人,嘱咐他们做好杜马选举的相关准备工作,以确保统俄党在12月4日的杜马选举中“完胜”。
根据俄总统选举法,由于有了党派支持,普京无需再征集200万个支持签名就可被正式注册为2012年总统候选人,而普京也将成为首位正式明确参加2012年俄罗斯总统大选的候选人。这种“先发制人”式的“再出发”举动,让俄罗斯2012年总统大选变得毫无悬念。而这种高调出击的阵式,与近些年普京对“2012年问题”若即若离、深藏不露的表态形成了鲜明对比。是急于求成还是顺其自然?是主动回归还是众望所归?外人很难说得清楚,其中的微妙之处,也许只有普京本人最清楚。(记者 关健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