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德拉夫人不只是第一夫人 堪比“杰奎琳·肯尼迪”
【英国《观察家报》网站6月29日报道】题:格拉萨·马谢尔:不只是第一夫人(记者罗伯特·麦克拉姆)
当全世界等待曼德拉完成他与历史的最后一次约会之际,有一位女性被赋予了对她而言堪称完美的角色——在曼德拉患病期间,她从始至终一直守在病榻旁,直到今天仍在那里守夜。毕竟,格拉萨·马谢尔以前曾有过这样的经历。
“莫桑比克的杰奎琳·肯尼迪”
1986年,马谢尔就曾悲伤地失去过丈夫。当时,她的丈夫、莫桑比克独立后首任总统萨莫拉·马谢尔乘坐的俄制“图波列夫”飞机在南非境内撞向距边界不远的一处偏僻山坡。南非的种族隔离政权否认与空难有瓜葛,但关于政治谋杀的疑问始终挥之不去。在国家从悲伤中恢复的过程中,这位年轻的母亲被人们称为莫桑比克的杰奎琳·肯尼迪。这不是一种不着边际的类比。她与杰奎琳一样,有着优雅与见多识广的自信、自然的举止风度以及对多门语言(英语、葡萄牙语和法语)的精通。
她同样拥有许多颇具分量的资质——包括法学学位,以及在妇女权利和人道主义问题上取得的一系列令人难忘的全球性功绩。据说,她有一次曾对别人大声呵斥:“我不是萨莫拉的妻子,我就是我。”
如果说萨莫拉·马谢尔的故事现在成了非洲解放运动民间传说的一部分,而纳尔逊·曼德拉是一位名垂史册的人物的话,那么格拉萨·马谢尔的地位几乎等同于她的两任丈夫。为人低调的她曾经说:“他们不是两位爱上了我的领导人,而是两个真正的人。能与两位如此杰出的男人共同度过我的一生,让我感到特别荣幸。”
她于1945年10月17日出生在莫桑比克沿海一个姓辛比内的农民家庭。当时莫桑比克还是葡萄牙殖民地。她半文盲的父亲曾依靠在南非当矿工和种地养家糊口,后来当上了一名卫理公会教会的牧师。他在格拉萨出生前几周就去世了,家族传说称他临死前要求妻子答应让未出生的孩子接受适当的学校教育。格拉萨的母亲信守了自己的诺言。格拉萨曾说:“我们是穷人家,但我得到了最好的教育。”
当年轻的格拉萨得到一份奖学金前往首都马普托上高中时,她是全年级唯一的黑人,其余的40个学生全是白人。从此,她开始了作为一名非洲激进分子的教育。她当时对自己说:“为什么我在自己的国家里却反而被弄得感觉是陌生人?他们才是外国人,而我不是。这里出了些问题。”
非凡的领导才能
格拉萨始终强悍地致力于对现状提出不留情面的质疑,并贯彻自己的行动纲领。
起初,她与曼德拉一样是一位非洲自由斗士,把解放并教育人民作为自己的使命。在葡萄牙住过一段时间之后,格拉萨加入了“莫桑比克解放阵线”,成为一名信使。她接受了游击队战士的训练(她至今仍能拆卸冲锋枪),并遇到了该运动充满魅力的领袖萨莫拉·马谢尔。两人在革命战争中成为恋人,并在1975年8月即莫桑比克赢得独立两个月后结婚。
当马谢尔成为总统后,他的新婚妻子当上了文化和教育部长。格拉萨·马谢尔展现了她雷厉风行的本色。莫桑比克当时是非洲文盲率最高的国家之一。在两年之内,她提高了学龄儿童的就学率,降低了文盲率。但是她可能感受到的任何欣喜很快便被新的危机所破坏。美国中情局支持的反革命运动使年轻的国家陷入内战,导致社会混乱、经济受重创。接着,就在和平刚得到确立之际,萨莫拉·马谢尔在一次神秘的空难中丧生。格拉萨被击垮了。葬礼照片显示她俯身趴在丈夫的灵柩上,悲痛欲绝。
温妮·曼德拉和她尚在狱中的丈夫写来了吊唁函。格拉萨·马谢尔动情地给纳尔逊回信道:“你从广阔的监狱为我的黑暗时刻送来了希望之光。”安慰是短暂的。在5年时间里,格拉萨一直穿黑色衣服。最后在1991年,在自己12岁儿子的鼓励下,格拉萨重新振作起来,创立了一个关注贫困问题的基金会。
她再一次表现出了非凡的领导才能和想像力。1995年,为了表彰她为保护难民营儿童权利所做的工作,联合国把具有重要影响的南森奖章授予了她。
迟到的爱情结合
1996年当人们催促她竞选联合国秘书长一职时(后来这一职位被科菲·安南获得),她以一种前自由斗士特有的精明推辞了。她谈到联合国时说:“那里没有政治意愿。我在那儿能干什么?”除此之外,她还有一个新的、甚至更为艰巨的角色需要尝试:当时格拉萨即将成为曼德拉的第三任妻子。
他们的第一次会面是在1990年曼德拉出狱之后,当时这位非国大领导人正处在人生的低谷。“我们都非常、非常孤独,”格拉萨曾说。“我们都需要有人可以说说话,有人可以来了解自己。”在私下里,曼德拉心灰意冷。温妮拒绝与他保持夫妻关系,并在两人沸沸扬扬的婚变期间公开羞辱他。
格拉萨说,曼德拉的婚姻一结束,“我们就开始更加频繁地约会”。他们第一次重要的公开露面是在萨莫拉·马谢尔的墓地。到1996年,有关两人相好的传闻已经被证实:狗仔队不时拍到两人腼腆的接吻或羞涩的拉手镜头。总统办公室宣布格拉萨将成为曼德拉的“正式伴侣”。
急于再婚的曼德拉甚至得到了图图大主教的相助。不过图图因为称总统需要“有个人为他递拖鞋”而惹怒了南非的女权主义者。当格拉萨最终在总统80岁生日那天同意嫁给他时,她说:“是一个非常特别的人让我改变了主意。”
这是在当代非洲占据特殊地位的两个人之间迟到的爱情结合。曼德拉首先承认了格拉萨对自己晚年生活的重要性。他在2007年说:“她是老板。当我一个人的时候,我是软弱的。”而格拉萨则反对出于感情对自己的丈夫进行理想化。她曾对一家英文报纸说:“人们也许会说我的丈夫是圣人,但对我来说,他只是一个淳朴、友善的普通人。我以前并没有料到马迪巴(曼德拉在部落中的名字)会进入我的生活,但现在我们确定要共同生活,因为我们曾经十分孤独。人生只有一次。”
格拉萨·马谢尔知道与众不同意味着什么。她是唯一为两位不同的总统当过第一夫人的女性。她将成为南非人哀伤的象征,以及举国悲恸时一个感人的母亲形象。与她挚爱的马迪巴一样,格拉萨·马谢尔现在站到了历史的前厅,而未来她几乎肯定会拥有又一个非凡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