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芭”浓烟困扰新马 两国协助印尼治理烟霾

　　“烧芭”烟深锁新马

　　平日经常能看见蓝天白云的新加坡和马来西亚，每到旱季，总有一段时间弥漫在淡淡的烟雾之中。好在这种天气一般会随着降雨迅速结束，不会对当地居民产生多少影响。然而，今年6月中旬以来，随着干旱天气持续，笼罩在新加坡和马来西亚南部的烟霾越来越厚。根据两国的空气污染指数标准，指数超过300即“对人体有害”。而新加坡监测的指数一度突破400，创下历史最高值；马来西亚南部的指数一度高达750，政府宣布进入紧急状态。

　　烟雾锁城，新加坡和马来西亚把目光投向与两国隔马六甲海峡相望的印度尼西亚苏门答腊岛。困扰两国的空气污染问题正是由于苏门答腊岛林火产生的烟雾所致。印尼是世界上最主要的棕榈油生产国，位于苏门答腊岛东海岸且与新加坡、马来西亚仅一海之隔的廖内省油棕种植业发达。使用“烧芭”(砍伐、焚烧)是翻种油棕、开拓新种植园最经济的手段，但由此产生了大量烟雾。过去几年，由于降雨相对较多，林火产生的空气污染并未对邻国产生太大影响。今年以来持续的高温少雨天气，加上风向影响，使得烟霾较过去几年严重。

　　但是，印尼政府同时指出，在烟霾背后，有众多新马两地企业的身影。据马来西亚媒体报道，在印尼政府公布的首批“涉案”企业中，超过一半拥有马来西亚背景。作为东盟十国中政治、经济和社会发展水平较高的国家之一，马来西亚在种植业上实行“零烧荒”政策，严禁相关企业通过砍伐焚烧的方式开荒或翻种，违者将被处以高额罚金。

　　印尼也有禁止焚烧开荒的法律，但是政府执法不力，给予一些印尼本土或者外国企业钻空子的机会。有研究显示，用“烧芭”的方式清理林地的成本是每公顷5美元，而用机器清理林地的“无烟”方式的成本是每公顷200美元，差距巨大。

　　跨境治理进行中

　　烟霾问题由来已久。自从上世纪80年代印尼开始清理大片热带雨林发展棕榈油产业，烟霾就成为困扰周边地区的问题。1997年，烟霾问题最严重之时影响6个国家、超过7000万人口，带来巨大的经济损失。为解决这一问题，《东盟跨境烟霾污染协议》应运而生。时至今日，东盟十国中已有九国签署这一协议，唯一未签署的是印尼。

　　从短期来讲，如果加大打击“烧芭”的力度，苏门答腊等地区的企业、部分个人以及整体经济很有可能受到影响，毕竟棕榈油出口是印尼的重要经济支柱之一，相关产业涉及数百万就业岗位。

　　然而，就长远而言，如果不予以治理，付出的代价可能更大。以今年的烟霾为例，印尼被迫派出大量人力扑救林火，想方设法通过人工降雨、洒水缓解污染；同时付出了巨大的外交成本。空气污染对三国民众产生了潜在的健康影响。

　　随着近年来国际社会对环保和气候变化等议题日趋重视，加上资讯传播日渐便利，民众的环保意识逐渐觉醒。在马来西亚，澳大利亚莱纳斯公司在东部港口城市关丹设立的稀土提炼加工厂引发巨大争议，当地居民和环保主义者曾举行多场大规模集会。

　　烟霾问题给新加坡、马来西亚、印尼加大合作力度提供了新的契机。三个国家均是东盟成员国，双边关系较为紧密，在地区间议题上保持良好合作关系。在这次烟霾扩散事件开始阶段，三方尤其是印尼和新加坡之间出现一些相互指责的声音，但三个国家的领导人保持相对冷静的态度。新加坡总理李显龙告诉国民，烟霾问题无法在短时间内解决；印尼总统苏西洛此后正式向新加坡和马来西亚道歉，承诺采取切实措施缓解烟霾；马来西亚政府总理纳吉布表示，重要的是处罚那些需要负责的企业，无需担心这些企业来自哪个国家。

　　新加坡和马来西亚已经提出在技术、资金方面援助印尼。6月29日东盟外长会议召开前夕，在印尼外交部长马蒂的主动倡议下，新加坡、马来西亚、印尼三国外长在文莱首都斯里巴加湾就烟霾问题举行磋商。

　　马蒂在会后重申，印尼在扑灭林火后将追究相关责任人。但他同时表示，这些都需要时间。至于《东盟跨境烟霾污染协议》，马蒂表示，印尼政府承诺批准协议，正在努力推动相关工作；印尼虽然不是签署国，但已经实施协议的具体内容。

　　与众多其他环境问题一样，困扰新加坡、马来西亚、印尼等东南亚地区的烟霾背后有着深层次的经济发展和社会因素，并非一朝一夕能解决。但是，今年严重的空气污染再次给国际社会敲响警钟，有助于推动环境污染跨境治理的实践。(驻吉隆坡记者 林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