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政府雇员临时下岗饱受焦虑 忧贷款房租家庭支出

10月4日，美国华盛顿，民众在国会外示威，抗议联邦政府关门。

　　10月3日，美国华盛顿，参议员带着游客们参观国会山。这些工作本该由政府雇员负责，不过由于联邦政府关门，议员们只好亲自当导游。

　　10月1日，当位于华盛顿的林肯纪念堂因联邦政府“关门”而停止运营时，工作人员在通往该纪念堂的路上设置路障。

　　10月1日，加利福尼亚州首府萨克拉门托，联邦政府驻当地办公室的雇员被迫无薪休假。

　　杰夫·盖茨和妻子苏西一起接受媒体的采访。杰夫胸前挂着的牌子写有：“（我是）联邦雇员，为此而骄傲”。苏西胸前挂着的牌子写有：“为我家的联邦雇员感到骄傲。不过，该是复工的时候了。”

　　10月1日至今，美国联邦政府非核心部门一直处于“停摆”状态，80万名联邦雇员被迫临时下岗，没有薪水。他们并不关心奥巴马是否取消东南亚之行，也不关心美国总体经济是否会下滑，同样无心旅游而不去打听有哪些公园关闭。他们担忧的只是自己的贷款、房租、孩子学费、各种账单以及如影随形的无聊、对自身存在感的疑虑。

　　10月7日早晨，苏西·卡拉斯尼肯看到丈夫杰夫在地板上逗猫。杰夫在美国国家博物馆工作，由于美国联邦政府“关门”，他被“强制”休假。

　　他们的家位于华盛顿特区银泉市。

　　苏西觉得，丈夫能有如此的闲情逸致，应该跟无薪休假有关。“我们就好像在度过一个永无止境的周末。”苏西这样描述两个人的状态。她的丈夫终于有时间钻研自己的爱好，但是不知道何时回博物馆上班，所以也没办法制定长期的计划。

　　苏西调侃道：“他都开始无聊地和猫说话了。”

　　法里斯抱怨丈夫不刮胡子

　　由于美国国会两党未能就美国新财年预算拨款案达成一致，美国政府“非核心部门”自10月1日起被迫关门，80万联邦政府雇员被迫“无薪休假”。至今，绝大部分人未返岗。

　　美国媒体称，在此期间，这些联邦雇员为自己的工作担心，为存在感焦虑。如果考虑连带损失的话，这80万人的配偶、情侣、室友或其他亲朋，在过去的一个多星期里，同样跟着他们一起焦虑。

　　“他把所有的CD从架子上拿下来，按照字母顺序再一一排好。”家住弗吉尼亚州北部的作家E·L·法里斯说的这个“他”是她丈夫，职业为律师。他也属于此次被迫“无薪休假”中的一员。

　　法里斯在网络上向美国国会写了一封信，恳请他们赶紧让丈夫返回岗位。信件开头这样写着：“我代表联邦政府工作人员的妻子们，首先感谢你们将我的丈夫送回家陪我，这令我很开心。真的，非常棒……但是……你们能否让他现在回去工作呢？”

　　随后，法里斯列举了丈夫在家的20种“罪状”：丈夫在家里不仅无聊地将CD重新整理，还将书架上的书籍统统按照杜威图书分类法，重新排列；他也终于有时间去超市闲逛，于是地下室里逐渐堆满了水瓶、电池。

　　最令法里斯无法忍受的是，丈夫从“休假”开始的那一天，就不再刮胡子了。

　　长长的胡子经常令法里斯觉得很痒，难以忍受。

　　事实上，并非只有法里斯的丈夫一个人这么干。一名男性“下岗”雇员近日在网络上说：“不刮胡子的举动，进行到了第7天。如果（联邦政府部门关门）不能很快结束，我老婆可能会和我离婚。”

　　贝尔丈夫充当家庭主“夫”

　　有些人则变得像机器人一样勤勉：清扫储物间、接送孩子上下学、烘焙糕点。

　　有媒体报道这种情况时称，如果不想着“无薪”这两个字，有一个这样的“下岗”伴侣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我真的有一个完美的下岗丈夫。”社交媒体营销员阿米·贝尔的丈夫自从赋闲在家之后，就承担起了所有的家务。他负责为4年级的女儿采购全套的衣服，准备糖果零食，辅导她做家庭作业。

　　车库里有一个放了几年、堆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物件的箱子。贝尔的丈夫在着手整理箱子的同时，已在计划清理堆满了落叶和脏东西的排水渠了。“我们开玩笑说，我长期需要一个这样的员工。”贝尔说，丈夫能够在家真是太好了。

　　不过，贝尔也能感觉到，丈夫“开始有些不安”。

　　马赫尔不习惯女友天天在家

　　罗伯·马赫尔的女朋友是一名政府承包商雇员。由于合作的政府部门停摆，她不得不“下岗”。马赫尔本人则是一名戏剧演员。他晚上工作，然后睡到每天10时或11时起床。他的女友以前每天早上6时出门上班。

　　平时，清洁房间等家务活都是由马赫尔包办。二人虽然工作时间差异很大，但也形成了固定的节奏，生活得很和谐。

　　可是，马赫尔的女友如今天天在家，原有的秩序被改变了。女友开始打扫房间。“如果她在我的面前打扫房间，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也应该打扫呢？”马赫尔自问，“或者这意味着，我打扫得不够好？”

　　当马赫尔泡在网络上，通过微博等社交媒体推广自己的作品时，他也有点惴惴不安。“她是否意识到这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会不会觉得我在好吃懒做？”马赫然总会这样想，“她失业在家，担忧着自己的前程，我怎么帮她？”

　　詹妮佛女士欲用积蓄还账单

　　对于司法部门的律师詹妮佛·卢卡斯·杰克逊而言，联邦政府17年来首次关门，“不仅仅是一种忧虑，而是切实的危机”。

　　42岁的詹妮佛有两个孩子。她和做木匠的丈夫在焦急地等待联邦政府重新“开门”。如果僵局延续到月末，他们将不得不动用积蓄，偿还各种账单。

　　“我在放假期间做的事情，都是不需要花钱的事儿。”詹妮佛说，“我本来想粉刷一下房间，但是我又不想为此花100美元。”

　　对于很多被强制休假的联邦雇员来说，他们在10月11日会得到一份支票，但是只有平时薪水的一半。这是他们在9月下半月工作的工资，也是他们在美国政府重新正常运转之前，最后一次领取薪水了。

　　美国财政雇员工会的主席科林·凯利说：“他们的房贷没有减半，他们的房租、食物、各种账单都没有减半。他们也是普通的美国中产阶级，靠着每月的薪水过活。”凯利所在的工会代表了15万联邦雇员，其中有40%的人年收入低于5万美元。

　　联邦雇员国会山前抗议休假

　　美国众议院10月5日通过一项法案——当这些工人返回岗位时，将对这段无薪休假造成的损失予以补偿。这个消息可能令一些员工感到欣慰，但是目前这一法案还没有在参议院获得通过。

　　“在国会对返还薪水的议案进行投票之前，事情更糟糕。”在美国国家气象局工作的气象学家丹·索宾认为，“现在，我不知道何时能拿到钱；之前，我不知道我是否还能拿到钱。”

　　日前，联邦雇员在国会山前抗议。很多人举着条幅，齐声高喊：“我们将陷入困境。”

　　一名在抗议的父亲焦虑地说：“我有两个孩子在上大学。我将经历重要的财政困难。我刚为他们付过这个学期的学费，但是如果政府停摆两三个月，他们下个学期就没法上课了。”

　　在美国卫生和公众服务部工作的莎万妮已经申请了失业福利。她的两个孩子一个上大学，一个上高中。她每月要花一部分钱，抚养年迈的祖母。“确实很困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去上班。”

　　■ 链接

　　联邦政府“关门”造成了诸多出乎意料的影响：

　　“同情餐”上市

　　在美国，多家咖啡厅与餐厅为80万名无薪休假的公务员，提供折扣餐或免费餐。一家餐厅推出“政府关门三明治”，民众无需带识别证，即可饱餐这种夹了炖牛肉、熏火鸡、手撕猪肉、莴苣、西红柿、洋葱与酸黄瓜的三明治。

　　英国人长见识

　　联邦雇员无薪休假，美国人通常使用“furlough”一词。实际上，很多英国人此前几乎从未见过这个词。然而，由于近期世界各国集中报道美国联邦政府“关门”一事，大部分英国人终于认识了这个新词。

　　地标性私人餐厅停业

　　日前，美国著名地标性餐厅“悬崖小屋”因联邦政府“关门”而被迫停业。该餐厅是私营性质，之所以停业，是因为它位于国家公园的地界上。

　　食品安全引发担忧

　　负责确保水果、蔬菜、奶制品以及无数种其他国产食品可安全食用的美联邦政府相关部门已停止运行。美国食品安全专家表示，联邦政府“关门”已威胁到美国人的食品安全。

　　美联邦政府“停摆”大事记

　　●9月29日

　　共和党掌握的众议院投票通过为期两个半月的临时拨款议案，让联邦政府可运营至12月15日，议案同时要求将奥巴马医改延期一年实施并取消用于实施医改而征收的医疗器械税。

　　●9月30日

　　民主党掌握的参议院投票否决了众议院此前一天通过的联邦政府临时拨款议案。

　　●9月30日

　　奥巴马签署了一项名为“给军队发饷”的法案。该法案直接规定，全球范围内的美军作战部队和“活跃”的军事部队在政府关门期间仍可领到薪水。

　　●10月1日

　　由于民主、共和两党未能解决新财年的政府预算分歧，且参众两院未批准联邦政府新财年的临时拨款议案，美国联邦政府非核心部门被迫关门，至少80万名联邦雇员面临无薪休假的安排。

　　●10月2日

　　奥巴马召集国会“四大金刚”（众议院议长博纳、众议院少数党领袖佩洛西、参议院多数党领袖里德、参议院少数党领袖麦康奈尔）在白宫举行会谈。这是美国陷入财政僵局以来两党领导人的首次会谈，但双方立场分歧依然难以调和。

　　●10月3日

　　美国白宫宣布，因联邦政府“关门”，总统奥巴马取消原定5日开始的亚洲之行。

　　●10月5日

　　美防长哈格尔宣布，即将“召回”大部分“赋闲在家”的国防部文职职员。这些职员因联邦政府“关门”而被迫休无薪假，人数总计约35万。此项决定的依据是“给军队发饷”。

　　●10月6日

　　美国国会众议院议长博纳称，不知联邦政府非核心部门“停摆”何时结束，破解这一僵局取决于美国总统奥巴马改变不肯让步的姿态，并愿意启动与共和党的财政谈判。

　　●10月7日

　　奥巴马敦促国会众议院尽快就政府临时拨款议案投票，以结束联邦政府非核心部门停摆的局面。

　　●10月9日

　　美防长哈格尔宣布，因联邦政府非核心部门停摆，国防部无法向阵亡士兵的家属发放抚恤金等应有津贴，不得不由一家私人基金会出面解囊相助。

　　●10月10日

　　奥巴马和众议院共和党人结束“隔空喊话”，在白宫就短期调高债务上限方案进行谈判，从而迈出化解财政僵局有意义的一步。虽然最后并未达成一致，但双方同意继续协商，努力打破僵局。

　　●10月13日、14日

　　参众两院两党议员“加班”商讨有关债务上限和政府拨款的相关法案，寻求达成妥协。

　　B04—B05版撰文/新京报记者 储信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