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版“恐怖邮轮” 比想象的更触目惊心

　　“钻石公主号”邮轮因600多名人员感染新冠病毒成了现实版“恐怖邮轮”，而随着疫情的发展，“中毒”的邮轮已不仅仅是“钻石公主号”，“威士特丹”号邮轮、“地中海传奇”号邮轮、“至尊公主”号邮轮、“歌剧号邮轮”等名字随后见诸报端。

　　2月18日晚，日本著名传染病学家、神户大学教授岩田健太郎于社交媒体上传视频讲述他在“钻石公主号”邮轮上的惊人发现。

　　他把“钻石公主”号比喻成“新冠病毒制造机”，直言所见令他“几乎要昏过去”，“即使在非洲抗击埃博拉病毒与北京抗击SARS时，也没有那么令人恐惧”。

　　岩田健太郎的视频引起一片哗然，将“钻石公主号”推上风口浪尖。事实上，正如美国范德堡大学传染病专家威廉·沙夫纳所说，“不管是冠状病毒、诺如病毒抑或流感，邮轮简直是帮助病毒大肆传播的绝佳场所”，传染病与船，实在是有着数不清的孽缘。

　　黑死病以船为导火索

　　用鼠疫点燃了整个欧洲

　　从1347至1353年，席卷整个欧洲的被称之为黑死病的鼠疫大瘟疫，夺走了2500万欧洲人的性命，占当时欧洲总人口的1/3。

　　而作为病毒大肆传播的绝佳场所，黑死病自然不会“放过”船只。

　　1347年，意大利西北海岸的热那亚共和国的卡法城鼠疫暴发，随后，城内的一批热那亚人，乘多艘商船逃离，鼠疫于同年9月首先传播到了西西里的墨西拿；11月随着水路抵达热那亚和法国马赛，1348年1月又攻破威尼斯和比萨，3月攻破重镇佛罗伦萨，然后鼠疫传遍了法国、西班牙、英国、德国、希腊、丹麦、挪威、冰岛乃至埃及、大马士革、麦加、也门等中东地区，在1352年甚至传进了俄罗斯。黑死病以船为导火索，用鼠疫点燃了整个欧洲。

　　据《科学美国人》意大利版的文章报道，在意大利和欧洲，鼠疫最后一次出现的时间是1944年。当时，一艘来自马耳他的英国轮船驶入了刚成为盟军海军基地不久的塔兰托港口，船上载有废布料和破棉衣，这些下脚料将被制作成次等布料。在航行的过程中，一名水手死于鼠疫，但船长非但没有将此事上报，还获得了停泊、卸货及上岸的许可。几天后，也就是1944年末，军队内部出现了首批鼠疫感染病例，之后也有市民受到感染。

　　“泰孔德罗加号”

　　一座漂浮着的瘟疫之城

　　1851年，澳大利亚维多利亚州迎来第一波淘金热，英国移民委员会开始赞助在苏格兰、爱尔兰和英国的家庭前往维多利亚农场工作，1852年，美国商用帆船泰孔德罗加号将移民带到澳大利亚。8月4日，泰孔德罗加号由英国利物浦出发，前往澳大利亚墨尔本。船上有814名移民，其中大多数是苏格兰的农场工人和牧羊人。

　　在航行不到一周的时间里，船上便暴发了斑疹伤寒。8月12日，第一位乘客死亡。由于拥挤，通风不良和恶劣的卫生状况，越来越多的乘客染上疾病，最终数百人感染斑疹伤寒，一百多人因此丧生，其中包括86名儿童。泰孔德罗加号变成了一座漂浮着的瘟疫之城。

　　在海上经历了地狱般的90天之后，1852年11月5日，泰孔德罗加号高高升起要求检疫的黄旗子驶入菲利普港湾。此时船上的粮食和药品已消耗殆尽。

　　病患陆续被转移至岸上的简易帐篷中接受进一步治疗，情况开始好转。澳大利亚政府迅速在海滩建起简陋的检疫站，并征用了两所民宅作为医院，还购买了Lysander号作为检疫用废船。经过所有人的不懈努力，泰孔德罗加号上的绝大多数乘客得以幸存，恢复健康，并顺利成为这个国家的新移民。

　　通过这场悲剧，政府认识到瘟疫的恐怖，决定在那些简易的海滩检疫站基础上，建造起更为标准的检疫站和医院，而一直到20世纪初，这座检疫站都还一直守护着这个国家免受外来疫病的杀戮。

　　史上最可怕的“西班牙流感”

　　离不开海运航线的传播

　　1918年暴发的“西班牙流感”是世界历史上最严重的流行病疫情，在全球造成至少5000万人死亡，甚至超过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和第二次世界大战死亡人数的总和。“西班牙流感”首先出现在欧洲、美国和亚洲部分地区，然后迅速蔓延到全世界。之所以被称为西班牙流感，并不是因为此流感从西班牙暴发，而是因为当时西班牙有约800万人感染了此病，甚至连西班牙国王也感染了此病。当时正值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士兵回国，各国都在散播好消息，西班牙则诚实地曝出本国暴发了流感，所以被称为西班牙型流行性感冒。

　　而“西班牙流感”的发生，外界普遍认为美国是最初的源头。1918年，美国被认为正在进行两场战争，一场是美国针对德国及其军事盟友，一场则是针对一种致命的流感病毒。1918年3月11日午餐之前，美国堪萨斯州的芬斯顿军营一位士兵发烧，伴有嗓子疼和头疼，而到了中午，100多名士兵都出现了相似的症状。几天之后的周末，这个军营里已经有了500名以上的“感冒”病人。

　　之后的8月27日，波士顿发现第一例病例，两天后已经有58个病例，其中11个非常严重，被转移到海军医院，9月1日发生了医护感染。

　　9月初，一艘从波士顿出发的海军舰艇将流感带到了费城，疾病随即在海军基地里暴发了，当时费城有美国最大的海军基地。1918年9月7日，费城的海军基地接待了300名从波士顿换乘的水手，其中很有可能携带了病毒。结果就是，两天后，最早得病的两个水手去世了；两周后，900多人生病；之后，患病人数开始迅速增加。尽管越来越多证据都在暗示“这艘舰艇或已染疫”，但费城仍没有对军舰采取封闭隔离，并如期在9月28日召开了20万人战争筹款大游行。三天后，费城31家医院人满为患，117人死于这种奇怪的“流感”；三周后，死亡人数超4500例；同年11月，这一数字突破1.3万。

　　而在1918年8月，刚离开塞拉利昂的英国船上也发生了致命的流感。在该船抵达英国之前，75%的船员被感染，7%的船员死亡，另外多艘船只也发生了类似的情况。

　　可以说，在1918年，这种致命流感就这样沿着贸易路线和海运航线，通过带病毒者向全球传播，横扫北美洲、欧洲、亚洲、巴西和南太平洋，不到一年时间就席卷了全球，最终造成极为严重的伤亡。

　　命运多舛

　　“奥罗拉”号

　　遭诺沃克病毒袭击

　　2003年10月20日，英国游轮“奥罗拉”号从南安普敦起航。这艘排水量7.6万吨的豪华游轮，是从英国前往地中海进行为期17天观光旅游的豪华游轮。

　　10月26日，“奥罗拉”号到达西班牙的帕尔马时，船上暴发了诺沃克病毒。诺沃克病毒是一种冬季呕吐病原虫,会催生于游轮、教室等拥挤的空间，可通过接触传染。凡触摸过患者碰过的船舷栏杆、门把手和按钮等处，都有可能感染，染病后会出现恶心、腹泻、呕吐等症状。由于这种病传播迅速，短短几天，便有494名乘客和17名船员被传染。

　　为防止病毒扩散，乘客们只能呆在船舱里，每天由戴着口罩和手套的餐厅服务员负责送饭，豪华游轮成了医院。

　　在病毒入侵的情况下，乘客的心态也不同。有的乘客抱怨说原本的豪华游却变成了受罪，在没有窗户的船舱中禁闭了三四天，一直在呕吐和腹泻，痛苦不堪，船上到处都是消毒水味。也有乘客表示理解，认为游轮上的工作人员已经尽了很大努力，消毒和限制患者活动也是必要的。如果没有严格的隔离措施，大部分乘客恐怕都会受到感染，那才是真正的灾难。

　　巨无霸“海洋绿洲号”

　　数百游客染诺如病毒

　　2019年1月，美国皇家加勒比公司宣布旗下的“海洋绿洲号”在一个加勒比海的航程中，有包含船员在内的共277人感染了疑似诺如病毒，该航程提前结束，邮轮返回佛罗里达州，乘客将获得邮轮公司的全额退款。

　　诺如病毒是一种导致呕吐和腹泻的传染性病毒，一个人可能通过与另一个受感染者直接接触、食用被污染的食物或水，或在接触污染物表面后触摸他们的口鼻而感染。大多数诺如病毒的病例都发生在餐馆等食品供应场所。

　　皇家加勒比旗下的这艘海洋绿洲号邮轮，在2009年末正式下水运营，是当今全球最大的豪华邮轮之一，号称“海上巨无霸”。据“海洋绿洲号”乘客佩林称，邮轮在8日首次停靠在海地，并在陆地上举办了一场自助午餐，当晚，佩林和她的母亲就开始出现呕吐等与食物中毒有关的症状。之后，皇家加勒比公司确认有277名乘客和工作人员受到影响而生病，因此航程提前结束，邮轮返回佛罗里达州，发言人托雷斯说“我们认为正确的做法是让所有人尽快回家，而不是让客人担心他们的健康状况。”

　　“麦克亨利堡”号暴发腮腺炎病毒

　　海上隔离两个多月

　　2019年3月，隶属于美国海军的两栖登陆舰“麦克亨利堡”号上因暴发大规模罕见的腮腺炎病毒，自1月7日停靠过罗马尼亚康斯坦察港后，在海上隔离达两个多月。

　　“麦克亨利堡”号出航时，舰上共载有700余人，航行期间除了短暂在罗马尼亚的康斯坦察港便再也没有停靠过任何港口。

　　腮腺炎病毒首次在“麦克亨利堡”号出现是在2018年12月，20多名舰上人员受到感染，其中包括舰员和部分海军陆战队士兵，这些患者在船上接受隔离治疗，同时对他们的生活和工作区域进行清洁和消毒。

　　据悉，腮腺炎病毒是面部唾液腺感染，会引起腮腺、舌下腺、颚下腺肿大、头痛、发烧，能引起多种并发症，男性还易引起睾丸肿胀。病人通常在受到感染后的16到18天开始有上述症状，并在发病后7至10天恢复正常。好消息是，这些感染者情况稳定，为了谨慎起见，全舰700余名船员都接受了相关疫苗的接种。

　　美国海军发言人表示，一艘大型军舰就像大学宿舍，人们住在里面，疾病会不时发生，但这种情况并不多见。最终，医疗人员通过各种努力控制了局势，但一艘美国军舰不停靠港口、在海上度过两个多月的情况也算非同寻常了。

　　文/本报记者　张嘉　供图/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