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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知道这场战争为什么要发生。黎巴嫩是个非常美丽的国家,在这之前,这个国家的一切正在变好。现在,战争不仅毁了黎巴嫩,也夺走了我的朋友。”——一名以色列士兵
以黎冲突开始之后,真主党火箭弹所及最远的以色列城市是哈代拉,距以黎边界约75公里,而在这个射程之内的城市包括号称以色列北部“首都”的海法及更北的大部分城镇。纳哈里亚、卡梅尔、玛阿洛特、采法特、谢莫纳,从东到西,这些风景如画,往日挤满了游客的城市如今不再喧嚣,居民大半南迁,留下的则大部分时间栖身地下掩体。空空荡荡的城市犹如“鬼城”。
和流浪狗做伴
距以黎边界约10公里的纳哈里亚是一座漂亮的海滨城市,7月13日清晨第一次遭到“喀秋莎”火箭弹袭击时,市中心的街道上还满是匆匆赶去上班的居民。然而20多天后,当《国际先驱导报》记者再次来到纳哈里亚时,大街上只能偶尔看到几只野猫从容不迫地横穿马路。平日熙熙攘攘的海滩,如今也不再有人光顾。
夏季本应是以色列北部许多农庄游客盈门的时节,但在边境中段附近的贝特希利勒和拉莫特纳夫塔利,记者看到的只是战争留给这里的一座座空无一人的住宅和挂满枝头却没人采摘的水果。
在边境东段的谢莫纳镇,路上几乎没有车辆,小城里所有的路口都是黄灯闪烁。
在谢莫纳以北几公里的梅图拉,等待任务的以军士兵们成了被当地居民遗弃的10多只宠物狗的临时主人。看着这群可怜的“孤儿”,士兵们说,希望战争早点结束,这样当主人回来时,它们还不至于忘记主人的样子。
习惯了警报声
警报依然一次一次揪心地响起,炮声和爆炸声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近。救护车的嘶鸣、受伤者的惊厥、警察、士兵、记者、人群乱作一团。炮火留下的是焦黑的汽车和残破的房屋。
这两天,以色列北部人开始谈论“火箭综合征”。这是因为神经高度紧张引起的。症状是平时人比较木讷,后脑壳疼,没有什么感觉,突然就会说脏话,就会激动,就会开车超速,就会想哭,自己还不觉得。
距离梅图拉3公里的一个兵营里,十几个预备役老兵在警报响后,仍若无其事地在两辆小车后面聊天说笑。对这些人来说,警报声已经习以为常。但一枚不偏不倚的“喀秋莎”却瞬间夺取了12个人的生命——8月6日的下午,梅图拉被黎以双方的火炮硝烟笼罩。
庆幸自己还活着
在坦克阵地里,装弹手贾斯汀清晨刚刚从黎巴嫩南部执行任务归来。“昨晚我们在坦克里待了6个多小时,还好,我活着回来了。”贾斯汀说。
贾斯汀几年前从南非移民到以色列。贾斯汀说,他没想到自己真的会上战场。在前一天晚上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贾斯汀所在的坦克发射了一枚炮弹。“我希望这枚炮弹没有伤到平民。”贾斯汀说:“我知道坦克的威力,我从没想过会真的使用这个机器,但现在,我别无选择。”
贾斯汀说,在黎巴嫩南部执行任务即使有坦克的保护也并不安全。“坦克必须循着推土机碾出的印记行进。”贾斯汀说。
在战场上,坦克兵走出坦克是非常危险的,但有的时候,他们不得不这样做。“如果地上推土机的印迹断了,为了整个坦克的安全,我们就必须走到外面找出安全的路线。”贾斯汀说,“还有的时候,如果你在路边见到了受伤的战友,也肯定要把他们救上坦克。”
希望战争早点结束
在以色列北部城市海法的军人墓地里,亲人和战友的泪水、犹太拉比的吟诵、以及庄严的鸣枪致哀仪式送别了年轻的以色列士兵丹尼尔。
“我真不知道这场战争为什么要发生。黎巴嫩是个非常美丽的国家,在这之前,这个国家的一切正在变好。现在,战争不仅毁了黎巴嫩,也夺走了我的朋友。”丹尼尔的战友米奇无奈地说。
米奇与丹尼尔同岁,读同一所中学,一起报名参军并通过军队的测试,一起被选拔到以色列的精锐步兵部队戈兰尼旅。在以黎冲突中,戈兰尼旅是目前在黎巴嫩南部执行任务的以军主力地面部队之一。几天前,20岁的丹尼尔在黎巴嫩南部的军事行动中不幸触雷。
“丹尼尔是个机枪手,”米奇回忆道,“作为机枪手,他必须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但是……”
丹尼尔并不是米奇在以黎冲突中失去的唯一战友。一个星期以来,米奇已经参加了5个这样的葬礼,而两天以后,米奇又将重返战场。
“紧张?”米奇说,“当然紧张,我可能会死在那里。”
“我只想能平安地度过这场战争,退役,然后上一所好的大学,有份好的工作,平静地生活。”米奇说。
(来源:国际先驱导报,记者:华春雨、齐湘辉、郭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