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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2月2日,中国的大年夜,“泰源227号”驶入斯里兰卡科伦坡港。罗青春说,着地的那一瞬间,身体都是软的,所有船员都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那天,罗青春给家里打了电话,家里过年了,咋样?
父亲老罗问,“你们过年咋过呢?”
“在斯里兰卡,他们不过春节,每个月十五十六过节……”罗青春把刚道听途说的事情讲给家里人。依然隐瞒了自己被海盗劫持的事情。
他说,当时虽然已经安全,但是没有人知道什么时间能够回家,身上没有分文。
农历大年初五,确定有关方面解决他们回国问题后,罗青春第一次如实告诉了家里人自己在索马里被劫持的遭遇。
接下来的一个月内,他们一直在和代理公司协调工资。
由于台湾的公司已经宣布破产,“泰源227号”被抵押给了代理公司,因此,根据惯例,船长虞飞越和轮机长徐剑行仍留在斯里兰卡,等待新的船长和轮机长交接后才回国。
2月28日,罗青春和6名同伴一起登上了回国的飞机。3月1日,安全抵达上海浦东国际机场。3月2日,罗青春返回老家。
上飞机,下飞机,坐上大巴车……每到一处,罗青春不断给家里汇报自己的行程。而家里,所有的亲戚朋友都聚集在老罗家里,等着罗青春的归来。
老罗说,初五的时候,知道儿子曾被索马里海盗劫持后,他们家的新年就被“冷冻”了起来,把过年准备的好吃的全部放在冰箱,就是想等儿子回来。
那天,才是老罗家真正的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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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了局
按照与代理公司办事处最初的合同约定,船上每个月代发给罗青春50美元的零花钱,其余190美元公司代存,合同到期后,一并结账。
罗青春到达方城车站后,当初的“中间人”仅暂结了2000元人民币的工资。
回家已经一周多时间,他一直和“中间人”联系结算工资,“中间人”承诺,工资一定会一分不少地给他,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但直至记者采访结束,“中间人”仍未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
罗青春的右胳膊小臂上有个十几厘米的伤口,他说,当时在渔船上被鱼钩挂住了,船上只有酒精和云南白药,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已经愈合,但经常会隐隐作痛。
三只手指头有些知觉麻木,“可能伤到了神经”。按照合同的约定,如果确定属于工伤,代理公司会给补偿的。
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尽快了结3年多的工资及各方面补偿。
索马里的经历,让老罗一直心存愧疚,“孩子是为了减轻我的负担”,抽烟喝酒的时候,老罗总是习惯性地给孩子让一根、倒一杯。
他一直笑着看着儿子,眼睛里含满了泪珠。
“以后还会当海员吗?”
“也许吧,去也不会去那么远了,近海的可以。”
在方城,招聘远洋捕捞还在继续,工资也从罗青春当时的一个月240美元上涨到了500到550美元。
去往罗青春家路口的电线杆上,一则招工启事的传单在风中哗哗作响:新加坡、马拉西亚“三年基本收入35万元人民币”、“两年基本收入15万元人民币”……( 记者 王战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