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撼
◆汽车到处都是,很多房屋被海浪推到了500米甚至是800米外的地方,小帆船、游船甚至大型轮船都横七竖八地躺在街上
3月14日一大早,队员们登上日本消防本部提供的中巴车,向搜救区域进发。当车子翻越一座山脊后,所有队员们都惊呆了。“除了震撼,我都不知该怎么形容看到的一切。虽然我们已经知道这是日本历史上震级最高的一次地震,但真的没想到,它的破坏力这么大。山底下已经是一片废墟,看不到一幢完好的房子……”队员林大幂说。
的确,震中距离此处至少有200多公里,冲击波抵达岩手县时,已经衰减了很多,并不足以造成如此之大的伤害,但地震发出的巨大能量引起了海啸,数米乃至十多米的巨浪,如同一堵“水墙”冲击着大船渡市临海的港湾,让它面前的一切支离破碎。
“木头断裂、水泥变成碎块、金属变形,汽车到处都是,很多房屋被海浪推到了500米甚至是800米外的地方,小帆船、游船甚至大型轮船都横七竖八地躺在街上。”回忆当时的情景,队员魏庆峰告诉记者。
14日上午,队员们勘察现场。“下车后,空气中夹杂着海水的味道和木头被泡烂的味道,闻起来有一股浓重的腥味。”魏庆峰说,走在满目疮痍的废墟上,一些物品依稀可辨——婚纱照上微笑的新娘、电子琴、洋娃娃……让人联想到其背后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队员顾龙说,在供电中断、交通受阻、物资短缺的情况下,购买生活必需品的大船渡市居民在默默排队,当地救灾指挥部和各国救援队的营地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并设置了几个箱子用于垃圾分类。
搜救
◆自然灾害面前,有的是人和人之间最直接、最真实的情感
根据日本大船渡市消防署的安排,当地受灾区分为5个区域,中国国际救援队的搜救区域是第二责任区南部、第三责任区和第四责任区,面积达4平方公里。
“这次救援和以往有很大不同。”陈庆开告诉记者,从前参加的救援行动,队员一般面对的是钢筋水泥,而岩手县的房屋大多是木质结构,特别是经过海水浸泡后,本来就已经倒塌的房屋里充满了淤泥和各种碎屑,这给搜索工作带来很大困难。
面对成百上千座房屋,为了提高搜救效率,队员们被分成两个组,一个组负责侦察,通过现场勘探和询问当地居民等方式,预先定位重点房屋;另一个组负责搜救,寻找生命迹象。
3月15日早上7时20分,陈庆开带领岳林贵、魏庆峰等队员进入一幢斜倒的两层小楼。在大家散开搜索房屋的不同部位时,一楼客厅突然传来声音——这里有人!听见呼叫,队员们迅速集中到客厅,只见房间西南角的窗户下露出一只手掌。大伙眼前一亮,迅速上前把周围覆盖的杂物移开。不过,很遗憾,那个人已经不幸遇难了。
魏庆峰说:“不管是幸存者还是遇难者,我们都要同样尊重。”大伙轻轻为那名遇难者清理脸上的泥土,整理身上的服装,小心翼翼把遗体包裹好,移交给日方。
移交时,队员们在遗体前进行了简短的默哀。这一幕似曾相识,2008年汶川发生大地震的时候,来华的日本救援队员以同样方式,送别遇难者。
“自然灾害面前,有的是人和人之间最直接、最真实的情感。对我们来说,那就是救人,尽可能多地救人。”这是中国国际救援队全体队员在岩手县大船渡市救灾现场的一致感受。从3月15日到17日,尽管余震不断,他们仍然奋战在救援一线。有一次,余震来临,正在房顶的魏庆峰被掀了一个跟头,爬起来准备跑下废墟避险时,又是一阵晃动,他的左腿被卡在一个洞里,再一次栽倒。等队友们把他架出来的时候,腿上已是血肉模糊。有时,缝隙太小造成蛇眼镜头无法深入,为了防止造成更大的破坏,队员们干脆放下钢钎、铁锹,直接用手抠。
对于中国国际救援队的敬业精神和专业素质,大船渡市消防署官员评价道——非常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