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南沙永暑礁附近某海域。
“潮水深度差不多了,出发!”海军南沙守备部队永暑专业队航标分队分队长刘伟元一挥手,从船上跳进齐腰深的海水中,背起数十公斤重的设备器材,带头向几百米外的航标灯塔趟水走去。
为了等候潮水涨到适合小艇靠近礁盘的高度,凌晨4点,刘伟元就带着作业班的官兵,乘船赶到这里。
这只是一次例行巡查,也是刘伟元在南沙坚守的1460多个日日夜夜中,每天都在进行的工作。
广阔的南沙海域,暗礁浅滩密布,是过往船只的潜在“杀手”。刘伟元的职责,是管护建在岛礁或海面上的一座座航标灯塔,点亮一盏灯,指引五洲船。
一轮红日跃出海平面,气温开始快速上升。南沙号称“太阳海”,中午最热时,灯塔内温度高达60℃。刚检修了一会儿,刘伟元全身已是大汗淋漓,混合着衣服上的海水,刺痒难忍。
不过,这对他来说已经算不上什么。2007年夏天,他们突然接到某礁助航设施改造任务,要求24小时内完成,确保主航道通航。刘伟元带着官兵,顶着烈日在海面上维修布设航标。连续长时间的暴晒,让皮肤发红、发烫,最后发痛,第二天轻轻一摸,便脱下一层皮。那次,他们创造出了一天维修32个航标的纪录。
猛一抬头,看见天际的一片黑云,刘伟元转身大喊:“可能要变天,动作再快点!”驻守南沙13载,他深知这里的海、这里的天。
那次也是巡查这个灯塔,海天间突然电闪雷鸣,狂风卷起巨浪,把他们乘坐的小船重重砸在礁石上,摔个粉碎。那天,刘伟元和官兵们顶着狂风暴雨完成检修后,在灯塔中蜷缩了一夜,直到第二天部队派来救援小艇。
走在风口浪尖,常闻惊涛骇浪。这样的事,刘伟元已经记不清经历多少次了。在南沙维修航标,不仅辛苦,危险更是如影随形。
一次,刘伟元安装完东门礁航道口航标设施后,返回补给船。就在他抓着船舷梯向上攀爬时,一个巨大的涌浪袭来,把小艇高高抛起,刘伟元连着舷梯一起被抛到半空。“危险!”船上的战友急得大喊。
生死一瞬间!刘伟元紧紧抓住舷梯,战友们赶紧找来绳索,把他从半空中拉上船。刘伟元死里逃生,事后检查,他右臂脱臼,身体多处受伤。
迅速完成巡查,刘伟元带着官兵登船离去。回首身后,一场暴风雨正从远方涌来;极目远眺,茫茫大洋,上下天光,碧波万顷。
凝望着自己深深热爱的这片美丽蓝色国土,刘伟元忽然想起,自己荣获“十佳南沙卫士”时的获奖感言:“航标灯为船只指引航线,作为共产党员,我要做一盏明亮的航标灯,奉献自己,照亮别人……” 本报记者 尹 航 特约记者 曹海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