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梁林故居,吃了什么“胆”?
梁思成先生、林徽因先生,是中国古建筑的恩人。对他们二位,有人忘恩负义。这些人,全然不顾舆论、不听民意、不讲信义,悍然拆了梁林故居。
说梁林二位,对中国古建筑恩重如山,毫不为过。是他们,开启了中国古建筑保护的事业;是他们,在战火纷飞的乱世,骑着毛驴进山,找到了唐代木构——佛光寺;是他们,完成了对大部分中国古建筑的考察;是他们,写出第一部《中国建筑史》;是他们,在炮火连天之际,向解放军建议要保住北平的古建筑;是他们,在新中国成立后,建言完整保护北京古城……
梁林二位,功莫大焉。可是,他们位于北京市东城区北总布胡同的故居,硬生生被拆了。
梁林故居,拆还是保,已经争议了不短的时间。2009年,媒体曝光故居院门楼及西厢房被拆除后,北京市规划委员会对拆除行为叫停。去年底,国家文物局公布了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结果,梁林故居已被列为“新发现文物项目”。
人们总以为,梁林故居这下一定保住了。可是,善良的人们,总是低估了有些人的胆量。几乎是在梁林故居列为国家文物的同时,这排见证了梁林二位行止的老房子,被推为废墟。
拆掉梁林故居的,是华润集团富恒房地产开发公司。他们罔顾政府禁令、傲睨文保法规、藐视舆论监督,真不知道,他们是吃了什么“胆”?
在两年多时间里,关于梁林故居是拆是保,大家都在语重心长地跟开发商讲道理,讲梁林二位的卓越贡献,讲故居的文化价值,讲文物的不可再生性。这些道理都对,可是,跟有些人讲这些道理,是对牛弹琴;让有些人铲下留房,是与虎谋皮。不是吗?直到今天,梁林故居已成废墟,他们还振振有词,说什么是“维修性拆除”;顶风作案已千夫所指,华润集团在接受新华社采访时,仍不承认违规,还“保留意见”。
内中奥妙,看似复杂,其实简单。原因不过有二:
其一,凡商业动拆迁,均有巨大经济利益。在这样的利益面前,什么文化意义、什么文物保护,统统可以忽略不计;
其二,从文物保护部门到文物保护工作者,一向是弱势群体。虽然他们手握《文物保护法》的“尚方宝剑”。可是,这把“剑”,总是斩不断伸向文物的逐利之“爪”。我们可曾听说,什么单位什么人,因为违规拆除了文物,付出过惨重的代价?
拆除名人故居的事,几乎年年发生。名单开出来,令人痛心疾首:曹雪芹、李叔同、梅兰芳、张恨水、项英、徐志摩、傅雷……这一次,轮到了梁思成、林徽因,再一次令人心痛、心寒。
梁林故居被拆,引起了前所未有的关注,这自然与故居主人的身份有关。希望,这一回,不再不了了之;这一回,会依法追究责任;这一回,能高举法律之“剑”,让成天想着拆文物牟利的人闻风丧胆。
如果能这样,可算是梁思成、林徽因先生为古建筑保护又作了一次重大贡献。(李天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