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大代表熊友兰:“打工妹”眼中的流动儿童之困
对话十八大代表熊友兰:“打工妹”眼中的“流动儿童”之困
据中国之声《新闻晚高峰》报道,去年,胡锦涛总书记去深圳点名要见她;今年,她是深圳基层劳务工人中惟一的十八大党代表。熊永兰这个打工妹,如何破解 “流动儿童”之困?
公开数据显示,我国农民工数量已达2.5亿人。当媒体还在聚焦农村“留守儿童”的教育和成长问题时,随着越来越多80、90后成为农民工的主力军,一个新的问题群体又诞生了。他们就是“流动儿童”。
“流动儿童”又称“农民工随迁子女”。无人照顾、散养在城市中;父母走到哪,他们就跟到哪,教育成为一大难题。
这是一个至高无上的责任
初见到熊永兰,扎着马尾、瘦瘦的她正在房间里鼓捣着电脑,想要登陆QQ。桌上摊开的本子里,记得密密麻麻的。熊永兰不好意思的笑了,她说,她一直在用QQ收集来自劳工的诉求,而这些,最终都会汇集到她的党代表日志里。
熊永兰:这是一个至高无上的责任,同时也是一个沉甸甸的责任。
在深圳这样一个流动性城市,流动儿童上学更是个大问题。
熊永兰:毕竟深圳是一个人口倒灌比较突出的城市,要进公立学校的话,只有在学位的情况下才能安排得进去。
熊永兰在公司里掌管着五个生活区近2万名青工的衣食住行。将心比心,她要让和她一样远离家人的青工在外也有人照顾。
熊永兰:我会更愿意去选择一个让我有归属感的地方,其实这就是外来劳务工对城市的需求。
1998年,熊永兰有了自己的女儿。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她暗暗发誓,她一定要解决工友们最揪心的问题,那就是孩子。说到自己掌管的生活区,一切关于孩子的数据,她都烂熟于心。
熊永兰:专门为流动儿童而建立的一个档案,孩子是多少岁,读几年级,平常父母上班之后由谁照看;或者是有一些小孩比较小的,但老人在带的,这样的家庭我们也会掌握。住在我们小区的这些外来劳务工人员也觉得,进入这个小区我就回到家了。
记者:就是他不回家,他的孩子也会有人管的?
熊永兰:对。
甚至,连孩子上幼儿园哭闹这样芝麻大的小事,工友都会找到她。但她也从来不烦。
熊永兰:下班了,那个小姑娘见到我,她就扬起小脑袋对我说,兰姨我去上学了,我没有哭。我听着那个稚嫩的话,我觉得做这个工作特别有意义。
深圳实行了政府学费两免政策,也会把私立学位给学生。利用这些政策帮助孩子上学是她最想完成的事。
熊永兰:争取进到公立学校去。
生活区里的“流动儿童”,她要操心,农村里的“留守儿童”,她也一样想尽办法。
熊永兰:用周末的时间,借助暑假的时候,开展一些活动。
两万名年轻人的生活,她要操心;他们的孩子,她也要操心。熊永兰的日子是忙碌的。
熊永兰:忙得差不多下班,突然间想起,我还没有喝水。
化茧成蝶 知识改变命运
从最初流水线上的山村姑娘,到如今中粮地产深圳大洋公司的后勤主管。熊永兰是如何“化茧成蝶”的?
“知识改变命运,努力付出成就幸福人生!”
这是熊永兰新发的微博,也是她的真实写照。1992年,家境贫寒的熊永兰高中毕业,为了给弟弟妹妹筹学费,18岁的她放弃大学梦,来到深圳打工。进厂第一天,熊永兰就知道自己没有退路。
熊永兰:我必须得自己去动手,才能把自己的事情做好。
第一周,她已能独自操作机器;第二周,她已能分辨出产品是否合格;第三周,她就被破格提拔为车间质检员;第四周,她就成了公司的专职质检员。
此后15年,无论哪个岗位,她都废寝忘食拼命学习。为了攒学费,她甚至能不断降低自己的伙食标准。
熊永兰:今年考了北大的网络教育行政管理本科,不学的话很快就要落下来。其实我母亲也不太赞成我一天到晚跑去学习,我妈说你都几岁了,你还读书啊。
熊永兰就像一只永不停转的陀螺。你很难想象,这样的她是怎么在这20年中,每天都在坚持当义工。有人统计过,她的义工时间超过2400小时,是当之无愧的深圳市“五星级义工”。
熊永兰:工作之余去参与服务社会的过程中,我觉得自己也有很大的收获。
04年,熊永兰被公司提拔为服务中心主任助理。自己因学习受益,通过机会之门后,熊永兰用尽全力把这扇门撑开,帮助更多的工友实现蜕变。
幸福是一种心态
熊永兰的热情周到会让你自然而然的想要亲近她。约好的采访时间还没到,她已等在门外。迎着记者进屋,沏好的茶水不凉不烫,刚好能送到嘴边。
熊永兰:电视上都在问“你幸福吗?”,其实幸福这两个字我觉得应该是一种心态,始终是说,保持一种感恩的心去面对生活中的每一件小事。
指着自己一直别在代表制服上的徽标,她说,这是她最喜欢的。(记者 付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