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事变爆发76周年 南京新认定10位大屠杀幸存者
今天是“七七事变”爆发76周年。昨天,共有10位老人获得南京大屠杀幸存者证书,最大的93岁,最小的76岁,“他们每个人的亲身经历都是最好的历史教科书,都将永久性地成为馆藏展览。”据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馆长朱成山介绍,南京大屠杀幸存者是历史的“活人证”,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近年来不少老人相继去世,目前在世的不到200人,平均年龄超过80岁,大多数年迈多病。
昨天,新认定的10位大屠杀幸存者分别是:金秀芳、岑洪桂、岑洪兰(宿迁)、祝四孜、易翠兰、徐家庆、巫吉英(镇江)、阮定东、黄桂兰、马秀荷。由于年事已高,有的由家人代领证书。
他们是怎么认定的?朱成山介绍,南京大屠杀幸存者的认定是非常严格的,主要有三个条件:一是“在场”,南京大屠杀期间必须要在南京,在日军屠杀施暴现场要有亲身经历、亲眼所见或亲耳所闻;二是有清晰的历史记忆,记忆的相关内容必须要与南京大屠杀的历史事实相吻合;三是本人曾受到伤害,有明显的伤疤。
据介绍,从2009年起,通过来电、来信等方式,纪念馆与南京大屠杀幸存者援助协会共接到有关幸存者的线索209条,经细致走访、证言整理及专家论证后,最终共有80人被确定为南京大屠杀幸存者。昨天上午刚刚获颁证书的10位老人则是纪念馆在2012年6月至2013年6月发现并认定的。
南京大屠杀幸存者援助协会会长张伯兴表示,协会今后将进一步做好征集幸存者线索、抢救性保护幸存者资料及发挥幸存者特殊历史证人的教育作用等工作,从而为历史留下更多珍贵的证言与史料。
新认定10位幸存者
金秀芳 女 1921.7.1出生。三舅失踪,自己险遭日军强奸,后躲入金陵女子大学。
岑洪桂 男 1924.11.6出生。亲弟弟被日军烧死,自己被推入火里,腿被烧伤。
岑洪兰 女 1934.7.5出生。日军向父亲开枪,父亲没有中弹,自己被子弹划破了下巴,脸上至今仍有弹痕。
祝四孜 女 1920.6.3出生。三姐家7岁儿子,腰部中弹,重伤身亡。五嫂子被炸死,肚子被炸开,肠子流出。
易翠兰 女 1923.5.6出生。躲过日军寻找“花姑娘”行动,挨过一枪托。
徐家庆 男 1925.6.15出生。看到哥哥、姐夫衣服被脱光,被日军绑起来,吓得大哭。舅爷就说日军是好人,日本兵用马刀试了试,后来把他们放了。
巫吉英 女 1925.6.15出生。在家中,被闯进来的日军在左大腿上刺了一刀,至今有伤疤。
阮定东 男 1937.5.4出生。被爷爷抱上小船过江,捡回一条命。
黄桂兰 女 1924.10.15出生。日军进村时,躲在阁楼上,日军走后才敢出来,看到满大街被日军刺死的同村人。
马秀荷 女 1927年出生。看到家中伙计被日军带走后失踪。
往事不堪回首
南京大屠杀幸存者的口述史是当年历史最好的证言,也是对那些企图否定历史的日本右翼的最有力反驳。多年来,南京大屠杀幸存者们忍受着侵略战争给他们带来的伤痛,向世人讲述当年侵华日军犯下的滔天罪行,并与那些企图歪曲历史的日本右翼分子不断进行斗争。
见证人易翠兰
脸涂锅底灰
才侥幸躲过一劫
今年90高龄的易翠兰表达有些吃力。她回忆道:“看到死的人很多,非常害怕,心脏病就是那时被吓出来的……现在生活还是幸福的。”
南京大屠杀发生当年易翠兰14岁。她与家人躲在上海路(五台山)附近“五条巷”的一处住房里。“有一次,我亲眼看到日本鬼子把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拉到塘边,然后用刺刀活活捅死后推进塘中,我吓得魂都没了……”
易翠兰说,为了躲避日本鬼子搜找“花姑娘”,脸上涂满了厚厚的锅底黑灰,不敢洗脸,整天像“鬼”一样,楼梯角落、厨房间、床底下到处躲。“日军到我们住的地方找‘花姑娘’,我没被发现,但是亲眼看到和我们住在一起的军官太太被日军抓走了。”
在她的记忆里,还有一件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事,在去金陵女子大学难民收容所的路上,“我满脸涂着黑灰,头上顶着一床棉被做遮挡,可是还是遇上了日本鬼子。”易翠兰说,当时虽然没被看出来,但是后腰却重重地挨了鬼子的一枪托,“两眼金星直冒,疼得眼泪直掉。”
见证人岑洪桂
被日军推入火中
腿被烧伤
昨天,岑洪桂老人告诉记者:“被正式认定为南京大屠杀幸存者是一份责任,我要将自己亲身经历的那段惨痛的历史告诉更多人。”
其实,岑洪桂老人身份被认定的起因比较特殊。他的家人、也是申报人杨宜奎告诉记者:“我是移民到美国西雅图的,有一次在图书馆,看到日本右翼出版的否认南京大屠杀的书籍,非常气愤,想到家里就有受害者,回国以后就与纪念馆联系,纪念馆随后对我舅舅(岑洪桂)的身份进行了论证,最终认定。”
岑洪桂老人对当年的痛苦经历仍记忆犹新:弟弟被日本人烧死,我被日军推入火中,腿被烧伤,后侥幸逃脱。话语间,老人还激动地撩起裤腿,让记者查看皮肤烧伤的痕迹。
见证人阮定东
爷爷被刺重伤
抱着我爬上船逃生
虽然满头白发,但是76岁的阮定东却是现健在的幸存者中最小的一个。
1937年12月13日,阮定东还是襁褓中婴儿。他的爷爷阮家田在燕子矶江边集体屠杀中被日军刺成重伤,强忍剧痛,紧紧搂抱着阮定东,拼命爬上一条小船,过江后,“我爷爷体力不支倒在江边,后被家人抬回六合,不久后伤重去世。”
阮定东说,爷爷去世时才47岁,“今年,纪念馆把我爷爷阮家田的名字刻在南京大屠杀遇难者名单墙(‘哭墙’)上,我们一家终于有了祭奠亲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