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说英语吗?能不能告诉我‘欢迎来西藏’英语怎么说?”在多伦多市中心一家酒店内,率团正在加拿大访问的藏传佛教活佛新杂·单增曲扎在接受记者专访时这样问道。得到答复后,他拿笔用藏文记下这句话的英文发音,小声地重复着。
十一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结束第二天,全国人大代表、西藏自治区人大常委会副主任新杂·单增曲扎活佛率全国人大西藏代表团来到美国和加拿大,在华盛顿、纽约、多伦多等城市与这里的政要、学者、侨界及媒体进行面对面的交流。这是全国人大藏族代表首次用这样的方式走出国门。
“现在西方很多人对西藏有误解,主要是不了解西藏。我和代表团其他4名成员都是土生土长的西藏人,我们都来自基层,有官员、有医生、有村干部,我们了解西藏,代表西藏人民。我们此次出访是希望能和他们面对面地接触和交谈,我相信对他们了解西藏一定会有所帮助。”新杂·单增曲扎说。
1955年,根据宗教仪轨和历史定制,5岁的新杂·单增曲扎被认定为西藏浪卡子县新杂寺第十四世转世活佛。此后,他被送往伦布寺学经念书直到1959年。
虽然那时年纪小,但当时寺庙附近的百姓穿什么、什么样子至今他仍记得很清楚。“他们的脸、手都黑黑的,头发也很乱。很多人一年四季都打赤脚。有的人有鞋也舍不得穿,用绳子绑起来背在背上。地面太粗糙了脱下来,平坦一点才穿上。”他说。
1959年的西藏民主改革,改变了新杂·单增曲扎的生活轨迹——9岁的他走出寺庙,成为一名乡村教师。“这么小的年纪当老师,现在说来很多人都不信。可这的确是事实,因为当时真的找不到老师。”他说。
封建农奴制下的西藏,只有官家、贵族和上层僧侣三大领主才能享受教育。新杂是因为活佛转世灵童的身份,才能有这样的机会。相比寺庙里学经的“辛苦和孤独”,他觉得当老师“很开心、很有意义”。他教学生们学藏文,还跟他们一起学习跳舞唱歌。“我的学生很多都比我大,可他们都很尊重我。”他说。
“文革”开始后,新杂·单增曲扎离开学校,开始在家务农。对于这段岁月,他一笑而过。“当地人都很喜欢我,干部也好、老百姓也好,藏人也好、汉人也好,都很愿意帮助我,所以我没受到太大冲击。”
在务农期间,除了种地,他还当过木匠、瓦匠、铁匠,这让他学到了很多东西,也使他在“文革”结束后,能作为一名精通藏传佛教艺术的活佛,回到寺庙为修缮寺院、修复寺院壁画和佛像尽一份力。
此后,新杂·单增曲扎长期在西藏山南地区工作。他说,山南地区共有250多座寺庙,这些寺庙都是自己服务的对象。作为一名活佛,他每年都会去一些寺庙辅导喇嘛学经。2008年1月,他当选西藏自治区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后,尽管工作繁忙,也一定会抽时间去寺庙看看。
对于西方各界关心的西藏到底有没有宗教信仰自由的问题,新杂·单增曲扎说,其实每一个到过西藏的人都会很快做出判断。“西藏的大街小巷随处都可看到手摇转经筒的信教群众。信教群众几乎人人家中都有自己的经堂,供奉着佛龛。如果没有自由,怎么解释这样的现象呢?”
新杂·单增曲扎说,在西藏,信教和不信教是自由的,当不当喇嘛也是自由的。除了藏传佛教,西藏还有伊斯兰教、天主教等其他宗教,也同样得到了尊重。
面对会见会谈和座谈会上的一些误解和疑问,新杂·单增曲扎总是心平气和地予以解释。他认为分歧的确存在,但“这些疑问和不解大多不是敌意的”。
“造成这些问题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东西方文化的差异,思维方式的不同。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缺乏对西藏的了解。这次我们出来与他们面对面地交流和沟通,许多人表示第一次听到了有关西藏的不同信息,有助于他们了解西藏的实际情况。”他说。
几乎每一次座谈和会见结束,新杂·单增曲扎都会通过英语翻译,邀请对方访问西藏。“事实永远胜于雄辩。我真诚地希望西方的政要和媒体多到西藏走一走、看一看。我相信通过实地考察,通过更多的交流和沟通,他们能了解到一个真实的西藏。”他说。(李文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