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网6月20日 日本《中文导报》6月3期发表社论说,被称为“国难”的311东日本大地震发生百日,但日本依然没有真正脱出国难的危机。这个国家所面临的深刻危机,不仅指地震、海啸带来史无前例的大破坏、福岛核电站外泄造成重大核污染,更有持续性政局混乱带来的领导力缺失和政党政治的危机。震后百日,日本依然纠结和挣扎。
文章摘编如下:
被称为“国难”的311东日本大地震发生百日,但日本依然没有真正脱出国难的危机。这个国家所面临的深刻危机,不仅指地震、海啸带来史无前例的大破坏、福岛核电站外泄造成重大核污染,更有持续性政局混乱带来的领导力缺失和政党政治的危机。在震后百日的今天,在受灾地区、日本国民、世界各国的眼里,最让人缺乏信心的是日本政府的领导能力,因为政府没有致力于勾画出真正的重建蓝图。
东日本大地震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但灾区现状依然疮痍满目,其恢复与重建的速度与日本所拥有的国力是不相称的。以遭受重灾的东北地区为中心,日本12个都道县已有15000人在地震和海啸中丧身,另有8000人以上的失踪者至今下落不明,了无生还希望。有超过9万人的灾民依然住在避难所里,无法重新回到自由、安定的生活。受灾地区的瓦砾和废墟清除工作虽然有所进展,但宫城县沿岸灾区的清理作业仅仅完成了15%,所以政府期望在8月底基本处理完毕的计划并不轻松,还有很多繁难和障碍。
在灾民临时住宅建设方面,仅岩手、宫城、福岛三县,预计需要52000户,但由于建设用地难以确保等多种原因,迄今完成不到一半,真正入住的灾民更少。在太平洋沿岸的东北三县,98%的渔港已经损毁,沿岸地区的水产业和农业受到毁灭性打击,如何复兴尚未得出结论。更严重的是,原来的基层行政、学区划分、生活共同体等社会系统和组织体系也因重灾而崩溃,几乎难以重组,尚需从一开始重新聚合。社会体系的形成较之企业恢复生产要花费更多时间,是难上加难——这就是日本震后百日的严峻现状,令人无法乐观起来。
在震后百日之际,国际舆论和媒体论述大都集中讨论日本经济是否衰退等宏观问题,关注国际产业链中断,担心对日输出减少等,而对灾区民生的实际状况等微观场景关心甚少。随着官方数据揭示,2011年1月-3月日本的GDP实际增长率为-3.7%,经济学家预测4月-6月会下滑至-4.7%。连续两个季度出现收缩,日本经济已经符合国际通用的衰退定义,全年可能陷入零增长。震后百日,东日本大地震的巨大受害规模已经清晰起来,约达日本GDP的6%,拖累经济成长已成事实。
地震、海啸、核电站泄漏带来复合影响,给日本的制造业、服务业和农水业带来打击,给受灾民众的生活造成毁灭。日本社会能否挺过这一关,需要政府果断领导牵头,更需要地方自治体之间无私协作和民间社会的精诚团结。但现在看来,日本以举国之力援助灾区的体制尚未形成,民间更多出于自发而不是组织化地支援灾区;在政府方面,自治体的重建工作虽在稳步推进,岩手县、宫城县、仙台市等重灾区已经完成了重建中间计划的制定,但国会仍然是政治角斗场而不是复兴展望台,内阁时刻陷于倒台危机之中,政坛的混乱局面成为灾后复兴的最大障碍。
在震后三个月内,经历了政治斗争和倒阁闹剧,日本国会众议院终于在6月10日通过《重建基本法案》,策定了包括建立“重建厅”等灾后重建工作的诸项方针。该法案吸取了在野自民党、公明党的复兴建议,估计在6月17日的参议院全会上可以获得通过并实施,也就是说,在东日本特大地震发生百日之后,日本政府总算为灾民们拿出了一份差强人意的复兴答卷。
据了解,《重建基本法案》提出成立由首相牵头,全体内阁成员参加的“重建对策总部”,同时在灾区设立一个对策总部;日本政府今后将把对策总部转变为“重建厅”,具体负责灾后重建工作的策划、调整、实施。为了加强地区自主性,政府将在东北部灾区设立“重建特区”;政府还为确保重建财源而发行“重建债”等。不过,在多达20项的震灾关联法案中,迄今只有13项获得通过,日本国会受困于政治斗争而偏离中心的信马由缰式的议政效率,与受灾地区急需重建复兴的紧迫感形成了鲜明对比。而由日本红十字会主导的救灾义援金的发放工作,在震后百日仅仅完成了15%,成为无奈的日本速度的一个写照。
当然,福岛第一核电站发生的核泄漏危机,离终结之时日程遥远,始终如“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于灾区乃至整个日本之上。核泄漏之后的二次扩散和二次污染,恰似一个幽灵徘徊在列岛上空,也在日本与外界交流中形成了一个看不见的魔咒,需要破解。
震后百日,日本依然纠结和挣扎,依然处于困难时期。不过,鉴于日本经济在大灾后有复兴的前证,鉴于日本国民的忍耐心、秩序感和团结力,鉴于日本的产业能力和创新能力在世界上举足轻重,震后百日将成为灾后复兴过程中的一个重要时点,将连接震后半年、震后周年等更加令人期待的日子。(申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