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网6月27日电 新加坡《联合早报》27日刊文说,中国金融体系近几年来取得了非凡的进展,中国金融当局的灵活性相当大,可动用的政策工具很多。北京当局,特别是银监会和中国人民银行,在兴衰循环的早期处理上都有骄人的记录。
文章摘编如下:
中国金融体系近几年来取得了非凡的进展。作为中国银监会国际顾问委员会的成员,我目睹了其转变。
在2002年时,所有中国大银行都在不良贷款的泥淖中苦苦挣扎,有些银行的不良贷款占资产负债表的超过10%。这些银行的资本充足率甚至连巴塞尔1(Basel 1)标准都达不到。除了常被误以为是中国央行的中国银行,没有几个伦敦和纽约的银行家能够说得出一家中资银行的名字。认为美联储或英国金融服务局可能可以向中国金融当局取经,更会被视为天方夜谭。
中国灵活应用多种监管工具
不到10年,一切已大大改观。通过成立资产管理公司收购可疑资产,和向商业银行注入新资本,以往的不良贷款问题已经解决。如今,不良贷款据报道仅占银行资产的1%。银行还引入了外国合作伙伴以学习经营技能,少数股东的股份也可以交易转让。按目前的市值计算,四大中资银行均名列全球十大银行内。具强大资本后盾的中资银行,目前正寻求在海外扩张。
当然,挑战依然存在。即使是中国,也没有灵丹妙药可以让借给倒闭出口商的贷款起死回生。不管是出于自愿还是其它原因,中国大银行对地方政府基础设施项目的贷款规模巨大——其中有很大部分的经济价值颇为可疑。房地产市场泡沫破裂的风险也一直存在。不过,投机性投资主要是以现金进行,即使有“杠杆”(leverage,即举债以投资或经营),所占比率也不大。因此,房地产泡沫若真的破裂,中国银行的处境也会比美国和英国的银行来得好。
北京当局,特别是银监会和中国人民银行(真正的央行),在兴衰循环的早期处理上有骄人的记录,我认为这一次也不会例外。中国金融当局的灵活性相当大,这是因为可动用的政策工具很多,包括各种资本和储备要求,及对抵押贷款条件的直接管制。几个月前,北京已开始收紧信贷增长的龙头,并收到了积极效果。
将中国金融体系的转变归功于外国顾问的明智忠告,似乎太抬举我们自己了。在某种程度上,外部影响着实发挥了一些作用——巴塞尔1和巴塞尔2标准的刺激,让北京下定了整顿银行体系的决心。然而,中国人目前对来自伦敦金融城(the City of London)和华尔街的建议,却不无理由的抱着怀疑的态度。
比如,美国财政部长盖特纳最近对亚洲监管者的批评被区域嗤之以鼻,甚至表示难以置信。美国确实应该谦虚一点——其自身监管者在金融危机爆发前的表现实在令人汗颜。生活在温室里的人没有资格对别人说三道四。
北京金融监管和美英日趋相似
最有趣的发展,是如今北京与伦敦和纽约的监管哲学和工具越来越类似。在最近资本主义接近崩溃前,伦敦和纽约监管当局以为我们已经走到了金融发展史的终点。金融状况可以用一个工具——短期利率——来控制,其唯一目标,不管是明确还是不言明的,是消费物价通胀。
世界各地银行的资本充足率是按全球标准设定,而一经设定就不再改变。至于其它方面,就任凭市场自行运作。银行有自身的理由明智地发放贷款,贷款管制必然是没有效果的。相比之下,以往中国银行业务的方方面面都受到直接管制。事实上,大部分银行都唯央行马首是瞻。
然而,目前北京的官员已经意识到,比较自由放任的管理方式,和让金融机构专注于做生意的好处。但他们也不回避使用可变动资本和储备金条规、存贷款比率、最低存款限制和最高杠杆限制等手段,来管制房地产贷款。
与此同时,在发达资本市场,我们正忙于重新引入这些所谓的“宏观审慎工具”,这是巴塞尔目前流行的说法。我们目前可以看到,在应对信贷过度膨胀或资产价格泡沫时,各种工具的更灵活运用。操纵短期利率可能是个生硬的工具,甚至是双刃剑。升息可以浇灭抵押贷款市场热度,但也会冷却经济的其它部分。
监管哲学同样也日趋相似。英国前首相撒切尔夫人的著名“不要和市场作对”的说法,一直是危机前英语世界监管哲学的一部分。前美联储主席格林斯潘也一直反对任何试图抑制华尔街财富创造者“动物精神”的行动。
中国人则较少受到这类意识形态的束缚。他们并不忌讳承认泡沫就是泡沫,或进行干预以刺破泡沫。如今,只有莎拉•佩林还认同撒切尔的一切看法。
当2009年初G7扩展为G20时,一些人不难理解的担忧如此多背景各异的参与者,很难在巴塞尔委员会和其它场合就监管事宜达成一致看法。事实证明,这些人多虑了。只要像盖特纳等美国人不再要求全世界按美国的说法(而不是做法)去做,对金融监管未来角色的广泛共识的基本元素已经存在。(戴维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