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来临,大量“出炉”毕业生,是求职的旺季。求职信和推荐书成为时下热门的应用文。
中西文化差异,中国人尚谦卑,应是一种美德,用于待人接物,无往而不利,但用于求职似有自贬之嫌。毛遂就是要露一手,他说:“臣乃今日请处囊中耳。使遂蚤(早)得处囊中,乃颖脱而出,非特其末见而已。”所以求职的书信或言辞要适当地“谦”,更要适当地“露”。
李白《与韩荆州书》是一封求职信。韩荆州即韩朝宗,唐玄宗时官至荆州长史,輙识拔后进。李白给他的信不卑不亢,先说自己的身世:“白陇西布衣,流落楚汉。”再说自己的身材:“长不满七尺”,这都是“谦卑”的一面。然而他“十五好剑术,徧干诸侯;三十成文章,历抵卿相。”非但能武亦能文。这就是他的“简历”。当时没有所谓“纱纸”文凭,那么如何可证呢?李白说:“若赐观刍荛,请给纸笔,兼之书人,然后退扫闲轩,缮写呈上。”这就是适当地“露”。李白说:“庶靑萍、结绿,长价于薛卞之门。”这是说,当您见过我的“工夫”,庶几像靑萍宝剑得到薛烛的赏识、结绿宝玉得到卞和发掘。比喻十分到位。
虽然有谓李白一生自负,未免粗豪,但他不敢为黄鹤楼而诗,敬重崔颢,是天下第一虚心人。也许他目空一切,毕竟眼里有韩荆州。信的开头说:“生不用封万户侯,但愿一识韩荆州。”李白有虚心只眼,然后可以为狂为放。他并非“了不起”,应是“了得起”。
(摘编自《澳门日报》 文/冬春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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