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媒:中国式关系链条 为春节红包“减负”不易
2月11日,广州长隆国际大马戏一众外籍演员入乡随俗,当“财神爷”为游客发祝福大红包。 中新社发 刘卫勇 摄
中新网2月17日电 新加坡《联合早报》日前刊文说,小小的红包在华人社会的关系之间有着微妙的含义。在中国式关系链条里,想为红包“减负”,被认为是不容易实现。不同关系之间往来的红包数字,已大致约定俗成,如果不给或者少给,都会被人视为礼仪缺失。
文章摘编如下:
春节派红包,是华人社会长久以来的传统习俗,除普通百姓之间的礼尚往来之外,小小的红包在社会的关系之间也有着微妙的含义。随着近年来人情消费的水涨船高,红包开支已成为一些民众不小的经济负担,不过,在中国式关系链条里,大多民众也不敢轻易破坏这个规则,想为红包“减负”,被认为是不容易实现。
长辈给晚辈派压岁钱,寓意平安度过一岁,而这俗称红包的压岁钱“行情”的演变,反映出市民消费水平的高低,也反映出时代观念的变迁。对于中国民众来说,过去红包的象征意义远高于实质意义,但现在则大为不同。
中国不同区域的红包消费有着细微差别,不同人情圈子的红包内涵也有所不同。在广州IT企业任职的钟瑛受访时说,加上孝敬父母的红包,她今年在红包上的花费大约在8000元左右,相当于她一个月的工资。
在钟瑛所处的圈子里,亲朋往来的红包额视彼此关系的紧密程度而定,每个红包在50元到300元之间。另外,广州企业里有已婚人士派发红包给未婚同事的习惯,每个红包为10元或20元。在广东打工的湖南人潘玉芳在这方面的消费要少一些,她用于亲戚往来的红包在20元到100元之间,今年过年,她准备在人情往来上花费1500元左右,这相当于她大半个月的工资。
对不少家长来说,过年成本的上涨形成了一定压力。今年春节前,《新闻晨报》与手机腾讯网联合推出了网络调查,结果显示,约四成的网民过年要花掉自己三个月的薪水,当中最主要的花费用在孝敬父母和给小孩红包等人情礼上,超过七成人表示,今年的过年花费会比去年高。
由于过年的成本高涨,近年来出现了不少关于过年习俗的舆论反思,呼吁让压岁钱回到原有的象征意涵。中山大学民俗研究中心教授叶春生受访时说,红包作为中国人际交往的一种方式,在表达祝愿的同时,应当根据自己的经济情况来决定。
他指出,中国部分地区保留的旧有风俗便值得提倡,比如在广东顺德、南海一带,民众收到红包打开看过之后,再原封不动地送还给对方,“这样既相互表达了祝愿,又不造成经济负担”。
但在中国的“圈子文化”下,单方面为红包“减负”无疑是一项风险。广州的钟瑛便表示,尽管她也认为红包花费过高,但不同关系之间往来的红包数字,已大致约定俗成,如果自己不给或者少给,都会被人视为礼仪缺失。
对于中国春节红包的形式,民俗研究专家叶春生指出,不同区域红包的“含金量”有高有低,穷困地区的红包可能只是一元钱,经济发达的沿海一带省市可能高至上千元,而在人情往来的过年红包当中,具有半行贿性质的红包也并不罕见。
他说:“托人办事,对方在平常日子不肯收礼,趁着过节期间,就给对方孩子一个比较大的红包。”叶春生说,这种“一半人情一半贿赂”性质的红包,收受双方都要坦然得多,在过年期间很常见。
不过,尽管以春节名义的公款吃请现象锐减,作为“台底下”的往来之一,在中央三令五申之下,红包腐败能否得到明显遏制,一些人认为,这也和普通百姓的人情红包一样,很难实现“减负”。
东莞一名台商称,在商界与政界之间的交往中,收受红包的现象相当普遍,他认为在新规下,未来的红包来往方式可能会有所改变,比如以“乔迁”、“满月”、“生日”等名义的公开宴请将有所收敛,相应的“礼金”当然有所减少。
对于春节期间这一社会的“潜规则”,这名在东莞多年的台湾商人就认为,作为维系关系的重要纽带,红包或仍是不可或缺的角色,而在利益的推动下,“即便是有新规,但私底下的往来,还是很难说”。(曾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