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媒:刚果、中非、南苏丹…非洲内战何时了?
据外媒12月25日报道,南苏丹政府军与反政府武装的血腥冲突已持续超过一周,造成“史上最大人道主义危机之一”,传出种族屠杀暴行,并发现数处“乱坟堆”。暴力冲突可能已导致数千人死亡。与此同时,联合国安理会周二24日一致投票通过将联合国在南苏丹的维和士兵的数目增加近一倍,达到1.2万人。
中新网1月6日电 台湾联合新闻网6日刊载专栏文章《刚果、中非、南苏丹…非洲内战何时了?》,文章指,非洲自90年代开始,就不断有国家经历冲突、动乱与内战,当一些国家的局势逐渐稳定后,又有另一些国家出现类似的问题。族群和其它语言文化等的分歧固然相关,政治人物的贪腐及权力的争夺才是造成动乱的主要原因。
文章摘编如下:
非洲中部的第一大国刚果民主共和国在过去十多年中,饱受内战动乱所苦,尽管有联合国的维和部队进驻,但局势仍然无法稳定。它的北邻─中非共和国在2013年历经内战、政权更替及宗教冲突,政局目前仍然胶着。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果东北邻─南苏丹在新独立两年多后,出现流产及流血军事政变,随后动乱演变成为族群冲突及内战。最新的消息则是一向西线无战事的刚果(金)首都金沙萨(Kinshasa)出现叛军对机场的恐怖攻击,造成整个非洲中部似乎都处于动乱不安的状态,究竟非洲的内战冲突何时了?
非洲自90年代开始,就不断有国家经历冲突、动乱与内战,当一些国家的局势逐渐稳定后,又有另一些国家出现类似的问题。整个状况有点类似“打地鼠” (whack a mole)游戏,联合国及非洲联盟(African Union)等国际组织,加上西方国家,有如玩游戏者,手上拿着一个大锤,对着不定时冒出的玩偶头敲下,但刚敲完一个,又有另一个冒出来,这就是非洲过去二十多年的写照。
1989年12月24日圣诞夜当日,泰勒(Charles Taylor)将军率领叛军由北方入侵赖比瑞亚(即利比里亚),展开该国长达十多年断断续续的内战冲突,期间虽然他在1997年当选总统,但随后又有新的叛军所兴起,被迫在2003年下台。
在赖比瑞亚内战爆发不久,邻国狮子山也出现军事政变及内战,泰勒支持该国叛军是狮子山内战(1991─2002)持续超过十年的主要原因。随后,长期稳定的科特迪瓦也出现两次(1999、2002)军事政变及低冲突的内战(2002─2007)。这段期间,同样位于西非的几内亚和几内亚比绍政局也同样出现动乱,但最让人感到意外的是一向比较稳定的马里,竟然在2012年出现内战及军事政变,还得靠法国及联合国维和部队的进驻方才稳住局势。
南部非洲的前葡萄牙殖民地在1970年代中期独立之初,就出现内战。莫桑比克在90年代初期达成和平协议,举行民主选举,安哥拉的情形与其类似,只是叛军在选举失利后又重返丛林,继续抗争十年被歼灭后,内战在2002年才正式结束,让南部非洲在过去十年中几乎完全免除困扰其它区域的冲突与动乱。
东非的苏丹长期处于内战状态,原先仅是南北苏丹信奉基督教和非洲原始信仰的黑人与信奉伊斯兰教的阿拉伯人间之冲突,但2003年起又有达尔富尔(Darfur)地区同为穆斯林的黑人与阿拉伯人之对抗,造成达尔富尔黑人遭到种族灭绝的悲剧。
苏丹南邻的乌干达在90年代后期开始,就一直有叛军─上帝抵抗军(Lord’s Resistance Army)的动乱,尽管它是属于低冲突的层次,但却是挥之不去的阴影。更严重的则是在乌干达南边的卢旺达及布隆迪两国胡图族(Hutus)及图西族 (Tutsis)的仇恨冲突,前者还在1994年造成八十万图西族及温和胡图族遭到屠杀的惨绝人寰悲剧,后者长达十二年(1993─2005)的内战中, 至少也有三十万人丧生。
当然还有突尼斯、埃及和利比亚等国的动乱。
非洲在这段时期的动乱,因着冷战结束、东西阵营不再对抗,联合国安理会可以顺利通过联合国维和部队顺利进驻冲突地区,至少减轻战争对无辜平民百姓的威胁。
后冷战时期,联合国的维和行动遍及非洲近二十个国家,已结束的有在安哥拉、纳米比亚、索马里、卢旺达/乌干达、布隆迪、卢旺达、乍得/利比亚、中非共和国/查德、狮子山、埃塞俄比亚/厄立特里等之行动、目前仍在西撒哈拉、马里、赖比瑞亚、科特迪瓦、刚果民主共和国、苏丹及南苏丹七国派有维和部队。另外非洲地区的区域组织─非洲联盟也在近年来扛下部份的责任,在布隆迪、苏丹达尔富尔、索马里及中非共和国派有维和部队,布隆迪的早已结束,其它三个持续进行,中非共和国的是去年底动乱之后才开始进驻。
不过,联合国或非洲联盟的维和行动都是在冲突或内战爆发后,才开始进驻,虽然有助于和平的维护,但并不能解决造成动乱的基本原因。就以中非共和国及南苏丹最近的内战冲突来看,前者长期有军事政变及威权专断统治的传统,从来没有一位民选总统能够做满两任的任期,同时不断有叛军出现,挑战政府。在经过多年的动乱后,博齐泽(Francois Bozize)政府在2012年8月和叛军达成协议,政局似乎要走向稳定,但没想到年底又叛军再度集结,以Seleka的新名出现,不到半年就将博齐泽政府推翻,不过并不能完全控制局势,博齐泽虽然流亡国外,但其支持者仍集结与Seleka政府对抗,形成目前的内战僵局。不过,由于Seleka领导人是中非境内少数的穆斯林,因此原先仅是政治权力的争夺,演变成宗教和族群的冲突。
南苏丹的情况则是让国际观察家感到痛惜,毕竟这是一个经过几十年和北苏丹抗争后,方才在两年前获得独立的新国家。没想到在脱离共同敌人的穆斯林阿拉伯人统治后,代表第一大族群丁卡族(Dinkas)的基尔总统(Salva Kiir)和代表第二大族群努尔族(Nuers)的副总统马沙尔(Riek Machal)却因政治斗争,而引发军事政变及内战,激化黑人族群内部的矛盾与冲突,南苏丹的丰富石油,也成为贪腐政客觊觎的诅咒。
最后,刚果这个坐在宝山上的穷人国家,在1998至2003年经历了好几百万人死亡的第一次非洲世界大战后,东部地区长期不稳定,叛军和民兵团各有其地盘,联合国维和行动也束手无策,刚果军队的一位上校指挥官和两位随从也在今年1月2日遭到埋伏击毙。更严重的是远离战区上千公里外的首都金沙萨,也遭不明叛军恐怖攻击,造成七十多人死亡。
若是我们详细分析这三个中部非洲国家的冲突与内战,族群和其它语言文化等的分歧固然相关,政治人物的贪腐及权力的争夺才是造成动乱的主要原因。更重要的是这三个国家的民主体制不是才刚开始,就是民主化的过程并不平顺。如何让脆弱不定的民主走向成熟稳固的民主,或许才是结束非洲内战冲突最应思考的议题。(严震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