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报:揭开伤疤认识中日历史 忘记过去或招灾祸
中新网2月21日电 香港《大公报》21日文章称,中日之间的政治嫌隙不断扩大,南京彷佛身处暴风眼,不知道明天将要迎接的是风还是雨。在中日关系冰封时刻,大公报记者试图在南京的喧哗声中寻找打开两国和解大门的钥匙。文章援引学者观点表示,忘记过去的苦难可能招致未来的灾祸
文章摘编如下:
前夜城里降的一场雪在和平广场淙淙汇入水塘,这里也流着成群细细碎碎叹息的游客。站在名为《幸存者心灵之光》的油画前讲起日本右翼政客否认历史,朱成山的面部表情一度抽搐,转而又无奈的笑,“有人证有物证,南京大屠杀明明是真相,他们咬紧牙关不承认显得很可笑。”
在这位日夜守护30万冤魂的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馆长眼里,中日和解之路虽非坦途但也不是无解,他一字一顿,“最重要的前提是日本承认加害中国的历史事实。”
南京在1937年12月的惨痛无需多言,比屠杀更恐怖的或许是忘记屠杀。这时候是傍晚,夏淑琴刚出现在纪念馆就被人认了出来。她就是那个在日本打赢了诬告案的幸存者。
“我从8岁活到现在不容易,他们却说我是假的。当年我是躲在爸爸妈妈尸体边十几天的小姑娘,”夏淑琴用颤抖的手抹眼泪,“日本兵在屋外走来走去,我和小妹白天一动也不敢动,靠着每天吃一点锅巴活命。当时我本来是想早点死了的。”显然,活着的每一天对85岁的夏淑琴而言都是一种馈赠。
朱成山的爷爷在新街口做银行职员,他小时候就听爷爷讲日军在银行门口滥杀无辜。“工作后研究和掌握的史料越来越多,更感觉中国不是对这段历史说的太多了,而是太少了。”
其实,中日并非像现在这样每天都处于争吵中。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日实现邦交正常化以后,两国曾有过一段“蜜月期”。满头华发的南京大学教授张宪文清楚记得,1972年学校历史系准备出版一本有关南京大屠杀的史料。“后来考虑中日建交强调友好,对于日本的伤疤不愿戳痛就作罢了。”一辈子都坚信历史即真理的张宪文没能料到,日本右翼政客口中的历史变成为名望服务的工具,由此更出现执政者的历史姿态决定中日关系起落的怪圈。
日本从未认真反省
曾写下《落日》的大公报记者朱启平在1945年9月以他旅日的所见所闻提醒国人,作为战败国的日本却弥散着决战气氛何其反常。在今日的南京,越来越多中国人认为日本从未认真彻底反省战争教训,他们甚至一点点丧失了对安倍悔过的希望。
朱成山认为,中国在二战中的地位和作用没有得到承认,而历史问题是中日两国的政治基础,跳开这段历史谈发展正常关系是一种幻想。“日本对中国侵略和加害的历史并不像把水洒在女孩子裙子上说句对不起那么简单,更何况我们怀疑他们的诚意和态度反复。”
“南京是近现代中日关系纠缠的焦点,虽然两国还有领土等争端,但假设安倍能够正视大屠杀的历史,必将是令两国关系拨云见日最重要的第一步,”张宪文加重语气,“当然这只是假设。”
来自江苏省行政学院的历史学者李继锋坦承不指望安倍悔过。“明治维新的确改变了日本,但仍然留下封建传统。安倍的外祖父一手缔造伪满洲国,轮到安倍执政他宁可得罪邻国也会维护家族的荣誉。”在李继锋看来,只有靠日本政治体系自我新陈代谢出现一个能彻底反省侵略历史的领导人,中日才有望达到和解。
忘记过去或招灾祸
有人不明白中国为什么不能退一步海阔天空,但中国人其实并没有沉浸在悲伤情绪里无法自拔,朱成山说,纪念馆中有几处放大的字是整个展览的“眼睛”,代表中国对待历史的态度。那些话分别来自保护南京难民的“活菩萨”约翰拉贝和原远东国际军事法庭法官梅汝璈,前者说“可以宽恕但不可以忘却”,后者说“忘记过去的苦难可能招致未来的灾祸”。
夏淑琴说,她每次来到纪念馆都忍不住流眼泪,刚讲述完自己家庭的苦难历史她马上恢复了平静,在夕阳的余晖中留下一句话和远去的影子,“我讲这些不是为了憎恨日本,是为了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