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网3月28日电 据美国《世界日报》报道,《虎妈的战歌》所引起关于东西方教育模式的争议至今仍在全球波动,虽然这似乎并不是该书的初衷,但它确实达到了这样的效果。虎妈本人蔡美儿又是怎么看待媒体的误解,读者的热烈反应,以及透过这些争议所看到的时代大背景,文化的反思呢?
记者问:Amy,你知道你现在有多红吗?在Google的搜索栏输入英文Tiger Mom,就会立刻跳出1亿3000万个搜索结果;而输入蔡美儿的英文名字也有超过166万的结果;在大陆搜索网站“百度“输入虎妈,有超过434万个结果。
蔡:天哪!我不敢相信!(Oh, My Gosh, Oh, I Cannot Believe It!)我爸爸一开始跟我说,Amy,我认为你不应该写这本书,我不认为会有人买,因为你不是名人,为什么大家要买你的自传呢。说真的,我真的很吃惊。甚至我的电邮就直接放在耶鲁的网站上,我没有想到有人(会给我写信),百万分之一都没有想到,我还听说纽约有学校保存华尔街日报的节选,但这样反而让我有点不安,我更希望大家亲自来读这本书。
问:现在这本书到底被翻译成多少种语言?
蔡:将会被翻译成20种。目前在英国是第二畅销书,在德国也是第二或是第三,在美国是第一;在大陆已经出版,还有一个月也会在台湾出版。
读者反应 九成是正面
问:能否谈谈读者的认同和批评呢?
蔡:刚开始时,读者反应真的很差,大家带着批评态度去看,但现在我得到的读者反馈有九成是非常积极或是较积极的。许多人说:“我的父母很严格,我气了他们很多年,但是我突然理解他们了一些“。还有读者不是华裔,表示虽然没有做和(虎妈)一样的事情,但是和我的观念很像,强调出众、对家人尊重、A-是不好的成绩。我发现很多人是理解这本书的,它不仅仅是针对移民和亚裔的,这更像是一种传统教育孩子的方法,相对于现代派让孩子自己去探索的一种老派做法。
问:有没有让你特别印象深刻的读者反应?
蔡:有一个14岁的孩子给我写信说,“我没有虎妈,但是我可以自己当自己的虎妈,你能不能给我点建议来启发我呢?我想努力学习,因为我想进入耶鲁“。还有一位单亲虎妈是爱尔兰裔的警察,她说她和我像极了,孩子考了96分,她会对孩子说”妈妈很爱你,但你还可以再进步“,总之,我接触到很多不同类型的虎妈,非洲裔的、来自牙买加和奈及利亚等。
华人模式化 自我检讨
问:现在不仅在美国,在全世界,虎妈似乎已经成为一个标志,甚至成为华人家长的代表,那你觉得华人家长是否已经被媒体模式化(Stereotyped)或是他们自己被自己模式化了呢?
蔡:我一点也不认为我的书是模式化的。如果仔细读我的书,会发现一种自我检讨(Self Parity)。通常大家觉得亚裔都没有幽默感,像机器人一样,所以我觉得亚裔非常需要幽默感,一点自嘲,因为亚裔的模式化是没有想象力,遵守规则,数学很好,模式化意味着你跟很多人做一样的事情,而我觉得我是反模式化的,这本书正好是模式化的对立面,也非常具有争议性,叛逆是我书中的主题之一,我回顾了父亲的叛逆、露露的叛逆、我自己的叛逆。
模式化的意思还有假定你是跳不出来的,比如你只有数学好或会拉小提琴,这是不好的模式化,不过我觉得数学好的模式化总比又蠢又笨的模式化要强,数学好其实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虽然并不一定所有的亚裔都要数学好;还有不要因为模式化而自我仇恨,那只是外界给的反应,不要认为说我数学好,我就是个书呆子,我会拉小提琴,我就是机器人,数学好本身没有错,这对未来很有用,它代表了创造力、精力。
而这本书其实很大胆,书的开始,我自嘲让两个女儿学习钢琴和拉小提琴,因为很多亚裔家长都这么做,但是最后我(决定让露露 )放弃了小提琴,选择网球,正是表达一种反模式化,当孩子长大以后,让他们追求自己有热情的东西,最重要的是让们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希望他们过的快乐。
其实很多家长读完我的书,他们都会找到相似的东西:每个家长都会犯错误,犯不同的错误。
中国崛起 西方人反思
问:华尔街日报的文章、这本书的成功,再加上中国崛起的大背景,你如何看待这三者碰撞在一起?
蔡:我觉得这本书占到这三点是个巧合。不过如果这本书换做比如匈牙利妈妈的战歌,我不认为会引起这么多关注,我觉得华尔街的大标题“为何华人母亲优于西方”起了作用,虽然这不是我书的本意,但反映了西方人内心的安全感,对于中国的崛起,其实我个人觉得西方人已经准备好改变,他们可能已经在想“也许我们教育孩子的方法有问题”,他们通常对孩子是畏惧的,会征求孩子的同意,比如“宝贝,我这样可以吗”,如果孩子说“不”,家长就不做,这样的状况已经有些失去控制,比如孩子太过强调自尊心,学习成绩过差。所以我想西方的家长已经做好准备来进行这样的对话,而我的书正好在这时出版。
问:你会希望让西方读者读完之后反思自己的教育吗?比如“是否我们的教育模式太宽松了”?
蔡:事实上,我写书的目的并非如此,但确实达到这样的效果,有读者对我表示感谢,说之前有些事情很犹豫,因为担心周围朋友的眼光,但现在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其实,我刚开始写书的时候是很悲观、很谦虚的。我认为我可能会失去我的女儿,我的妹妹当时又病重,但后来我发现我错了,经过几个月的编辑修改,我和露露之间的关系也缓和了,我同意露露放弃了小提琴,她也找到真正喜欢的东西,于是我又慢慢找回自己了,可当孩子拿着杯子当着你面摔碎时,你会想“我可能失败”了,可是当我给她更多选择时,她又跟我说“我很高兴你用华人教育模式待我”,我觉得就像书的结尾一样,还是保持一种平衡吧。
三种身份 母亲最难为
问:就母亲、作家、大学教授三种身分,你觉得如何不同,哪个是最难的,其次是哪个?
蔡:一定是完全不同的,作为教授我没有做妈妈那么严格,而到目前为止,母亲的角色仍旧是最难的,而其次是当一名作家。
问:下一本书的计划是什么?
蔡:我正在写,但完全和教育没有关系,是完全学术研究性的,和我最初两本书是一个类别的。(孟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