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在一句中文都不会的情况下,就来到重庆讨生活。然而几年后的他,比我这个土生土长的山城人对重庆更有一份热情与认同。在他努力学习中文和川话的过程中,常常会发生一些有趣的事儿。
我们刚开始交往的时候,我听不大懂他讲的中文,因此用英文和他对话,但他却喜欢和我讲中文,每天都要问我一些汉语成语或者他听来的川语或俗语。像“掩耳盗铃”什么意思、“炊烟袅袅”跟鸟有关系吗、“拾人牙慧”是别人牙齿掉了捡起来吗……一开始我会耐心地给他解释每个词语,但他像发问机般的一题再接一题,也会让我一时失去耐性。
我们出门问路,大多由我开口,只是有时我问完他会狐疑地说:“你确定往那里吗?”来重庆不久的他,自己开口问路还是一道难题,因为重庆人说话的语速对他而言太快,他每次不能听完全,只能抓到几个字。我干脆对他说:“相信我啦,我是重庆人!”
一天,他告诉我重庆某名模准备息影。问他原因,他说是名模已怀孕4个月,要到北京去待产。我不相信,上网一查果然不对,他漏听了“准嫂嫂”3个字。
男友常常抱着成语辞典看汉语拼音,拼出字词或句子,最后写在学生用的作业簿上。渐渐地不论是成语典故或是古典诗词,他都能来上两句,读起来朗朗上口,有时还会得意地将我一军,然后夸自己学有所成。
我问他为什么对中文这么有兴趣,他说,多学一种语言就是多打开一个世界。他学习外语很有天赋,会多国语言,戏称中文是他的“第八外语”。那天偶然看到他的笔记本,上头除了中文、英文,还有其它两三种语言,暗自佩服他下的苦功。然而在不断的练习与进步中,他却感到乐在其中。
几年下来,他从一开始不懂汉语到现在可以跟大家谈笑风生,还能偶尔夹杂几句川话,而他的一些朋友到重庆好几年还是只能以英文沟通。常有人称赞他的中文说得很好,他总是谦逊地笑一笑。
有一次,我陪他去看医生,护士喊到一个中文名字,只见男友应声进去了。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中文名字,他笑答:“入乡随俗”。
学习语言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沟通。我想,男友学到的不只是沟通的工具,还了解了语言背后的文化意涵。难怪待在重庆久了,他常常跟我称赞重庆是宝库,身为重庆人的我听到这番话自然会觉得骄傲,希望他能透过不断学习,更加了解山城的美。(寒梅 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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