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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文摘》文章:伯伯彭德怀最后的嘱托

2010年11月17日 14:50 来源:中国新闻网 参与互动(0)  【字体:↑大 ↓小

  (声明:刊用中国《中华文摘》稿件务经书面授权)

  文/彭钢

  我的父亲彭荣华是伯伯彭德怀的小弟弟,他和二伯彭金华入党后做地下工作,1940年9月先后牺牲。靠地下党的接济,靠两位母亲咬紧牙关在苦日子里煎熬,我们全家人顽强地活了下来,新中国成立后,我们兄妹5人被送到北京上学。

  那是1950年的春天,伯伯彭德怀到北京开会,我第一次见到了他。我是彭家孩子中最小的一个,那年11岁,伯伯见面就叫着我的小名说:“你就是玉妹子呀。”

  1953年,伯伯从朝鲜作战回来,我的母亲从湖南老家来看他,向他叙述了我父亲和二伯父牺牲的情况。母亲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失声痛哭,我们这些孩子也哭了。这时,眼泪从伯伯眼角大滴大滴滚落下来,他嗓音沙哑地说:“孩子们,不要哭,你们应该为有这样的好爸爸而自豪,我为有这样的好兄弟而骄傲。”从那时起,我和他住在一起。

  1953年,伯伯从朝鲜回来,住在中南海永福堂。战争结束了,经济建设迅速发展,国内呈现出欣欣向荣的气象。

  永福堂里还有两棵海棠树、两棵杏树。那时我很淘气,有一次看到海棠熟了,就爬上去摘果子。警卫员发现了,大声喊:“快下来。”结果惊动了伯伯,他也跑出来了,冲着警卫员摆摆手,示意不要再喊。原来他是怕我害怕摔下来。等我下了树,他狠狠地责备我:“风吹树摆你也摆,吓不吓死人呀?就这么棵小树,还爬到树尖子上摘海棠,摘那么多海棠做什么呀?”我说:“给同学吃。”一句话就使他转怒为喜,笑着说:“个人吃了烂牙腔,大家吃了喷喷香。”伯伯知道我不是为自己就不再说什么了。

  我上学后一直享受供给制待遇,1954年,国家和军队干部实行薪金制,干部子女上学改由家庭负担。因为我是烈士的女儿,学校按规定继续供给,并为此写了信让我带回家。我很高兴,一回家就把信交给伯伯说:“今后还是国家供我上学。”谁知伯伯一听就说:“不,你上学我应该管。”说着拿起铅笔就在信头写道:“不要国家供给,由我负担。”叫我把信交给学校。从此,他用自己的薪金供我上学,一直到我上大学。

  1959年8月19日,是我永远不会忘记的一天。下午,司机老赵兴冲冲地告诉我,到南苑机场接伯伯,他从庐山回来了。

  那天天气晴朗,从庐山来的飞机很快就在我们面前徐徐降落。人们一个一个地从机舱里走出来,使我感到奇怪的是,大家不像往常那样互相打招呼,全都默不作声。我看见伯伯了,他穿一身褪色的旧军衣,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皮包缓缓走着。我赶紧招呼着跑去,伯伯没有作声,拉住我径直走向汽车。

  坐在车里伯伯紧紧握着我的手,一言不发。空气仿佛在车中冻结了,我看看伯伯又看看伯母,不知怎么才好。半天,还是伯伯先开口了:“小兔(这是我的小名)你考上大学了吗?”“考上第一志愿,西安军事电讯工程学院。”我高兴地告诉他。

  一到家,伯母把我叫到一边,哭着说:“你伯伯在庐山犯错误了,说他反党……”就从那天起,一种沉重、压抑的气氛突然笼罩了我们的小院。没什么人到家里来了,连我这个一向开朗、爱说爱笑的人,走起路来也小心翼翼。伯伯整天趴在桌上写呀写呀,有时写完又把纸撕了,背对门一动不动地坐着。在这段时间里,我只记得陈毅伯伯来看过他。那一次,我正想到伯伯的办公室里去,一到门口就瞧见陈毅伯伯正和伯伯交谈,伯伯说:“今后怎么办?自食其力嘛……”我赶紧退了出来。

  伯伯有时也出去开会。有一回他震怒了,吼了起来:“开除我的党籍,拿我去枪毙了吧!谁是‘军事俱乐部’成员自己来报名。”几年以后他对我说过多次:“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可不能承认,如果承认,那么你的成员是谁呀!多少同志将蒙受不白之冤,党会受到多大的损害。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毁灭自己。”

  我来到大家之后,“反右倾运动”也在全国范围内搞起来了。我陷入极度的矛盾和痛苦之中。和伯伯一起度过的岁月使我疑惑,伯伯怎么会反党呢!第二年暑假一到,我急忙赶回北京。

  这时伯伯已移居吴家花园了,就在吴家花园里开荒种地,竭力劳动,他真诚地希望,通过劳动一来了解农业情况,二来减轻国家的负担。特供猪肉他买得很少,供应的好大米、面粉经常给别人吃。

  伯伯失去了自由,但他的思想没有被禁锢。他逐渐深入考虑了国家的法制和民主建设问题,这是他在庐山上没有更多思考的。他严肃地对我说,庐山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头,以后谁敢讲真话?党风、民主作风怎么办?说“里通外国”,不调查不取证,一句话就定罪了,党章还要不要?宪法还要不要?“八万言书”就是伯伯带着要讲真话的念头写下的。

  1965年11月,伯伯被派到四川的“大三线”担任副总指挥。伯伯的复出带来的喜悦没有持续多久,1966年12月27日,就被人从“大三线”押回了北京。1967年夏天,他被“红卫兵”揪斗打断肋骨,接着被“专案”监禁。直到1973年发现癌症进入医院,我才被允许到三〇一医院看望。此时的伯伯再也没有那硬朗的身板,整个人已经骨瘦如柴。他在病重期间,对医务人员和我说过多次:“我没有什么可以给党和人民了,把我的身体解剖了给人类作最后一点贡献吧。”

  (摘自《我的父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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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杨彦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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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隶巴人的原贴:
我国实施高温补贴政策已有年头了,但是多地标准已数年未涨,高温津贴落实遭遇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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