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坝实验学校内,一名家长带着孩子准备离开。
8月中旬,北京关停24所打工子弟学校,市教委曾公开承诺“一个都不能少”,保证每个学生都能分流安置。近日,各学校已陆续报到,被分流的孩子是否“一个都没少”地安置好?有没有孩子在关停大潮中被遗忘?接收他们的学校教学条件和师资力量如何?被关停的学校办学者有没有获得相应补偿?
本报推出系列调查报道,试图回答“后关停时代”的种种问题,更希冀能共商打工子弟校今后的发展方向。今天推出求学篇。
无奈走
反正六年级读完也要回老家,北京读不了高中,考不了大学。
8月26日下午,东坝实验学校内依然书声朗朗,校长杨勤站在办公室外,无奈地看着房东派来的人在学校里丈量地基。
从8月15日抢先开学到现在,杨勤和学校的举办者一直希望能借助学生、老师、家长,甚至是媒体的关注,坚持下来,但这种希望即将破灭。杨勤很是伤感,去年期末考试时学校有1328名学生,现在只剩下不足300人。
学校被取缔后,部分学生家长权衡之下,选择让孩子回老家就读。当天下午3点,来自四川的打工者万运春走进杨勤办公室,为读六年级的小儿子开具转学证明,这已是当天杨勤开出的第11个回老家的转学证明。
“反正六年级读完了也是要送回老家,在北京既读不了高中,也考不了大学。”万运春说,之前因为孩子小,家里没人照顾,所以一直带在身边,现在学校关了,就干脆把儿子送回老家。相比在北京进公立学校需跨过极高的门槛(包括五证、捐助款等),这些打工子弟想回乡上学就容易多了,一些当地学校甚至连转学证明都不需要,回去即可入学。
接过杨勤开具的转学证明,万运春从裤兜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杨勤。被杨勤婉拒后,万运春挠了挠头,再次表示感谢后离开。
他告诉记者,儿子班上有好几个孩子都回去了,他也已经买好28日的火车票,要赶在开学前送儿子回家。
将上高年级的女儿送回了老家,6岁的小儿子则留在身边。
据杨勤介绍,自从乡里把要关停学校的消息散出后,要么因为接收学校路远、要么对其环境和老师不满意,学校里返乡的学生过百。东坝乡的其他3所被关停的打工子弟学校也表示,他们各自学校里回乡的学生也都超过百人,占到学校人数的10%左右。
在朝阳区此次涉及关停的另外两个乡——将台乡和金盏乡的情况也大抵如此。金盏乡此次被取缔的两所打工子弟学校共有学生217名。负责接收两个学校学生的是星河双语学校金盏分校,校长方先生介绍,截止到26日,共有130余名学生办理了入学手续并缴纳了学费,除了去公立学校借读的40人外,还有50多人尚未出现在学校。学校老师表示,其中有一半学生是不知情,其他的则是回乡了。
在另一个打工子弟学校重镇大兴区,情况也不容乐观。得知学校可能关停后,大兴西红门镇一批外来务工人员,已经将孩子送回老家。
安女士来自河北定州,有两个孩子,之前都在育红学校上学。暑假得知学校将关闭后,她将已经上高年级的女儿送回了老家,至于6岁的小儿子,安女士则留在身边,“孩子太小,送回家也不放心”。
安女士就在育红学校边上做木工活,她指着一排平房说,在收到学校关闭的通知后,“好多孩子都回家上学去了,我这周围就有10多个。”
育红学校分管教学的校长陈先生说,该校生源回老家的有100多名。在另一所打工子弟学校建新庄实验学校,校方说,该校因关闭风波回老家的学生也约有100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