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役44年南充舰回收拆解 曾参加西沙自卫反击战(2)

　　赤瓜礁上响枪声

　　3月14日6时，正是赤瓜礁的低潮期，越南海军HQ604号运输船放下一条木船，强行登上赤瓜礁。全副武装的越军拿着舰上卸下的水泥板和其他器材开始在礁上构筑工事。至7时30分，越军上礁人员共43名，并在赤瓜礁北侧插上两面越南国旗。

　　面对越军的强盗行径，我海上指挥所经过缜密研究，决定对敌实施迂回包围。7时50分，南充舰政委李楚群带领7名战士，拿着菜刀、匕首等，驾着小艇绕过敌船，驶向礁盘。他们准备把越军小船的系泊缆绳砍断，并拔掉越南的国旗。

　　这时，越军船头的两挺机枪已瞄准我小艇，船上的高音喇叭喊道：“中国小艇开近我们了，我们不能贻误战机，否则就不是一名合格的越南军人。”我小艇驶近缆绳，当时的位置离礁上的越南士兵只有十几米远，但礁石上、船上的越军均不敢开枪。战士龙田山挥起菜刀砍了一阵，湿水的缆绳十分坚韧，来回弹动，难以砍断。战士吴海金见状，急忙赶过来协助。缆绳终于被砍断，越军的小船在风浪里随波逐流。

　　随后，李楚群政委用高音喇叭郑重申明：赤瓜礁是中国的领土，要求越军退出该礁。然而，越军对我方的警告置之不理。他们有的向我方撒尿、怪叫、吐口水，做污辱性的动作，更多的则把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我方人员，手指扣在扳机上。

　　此时，我方登礁总人数已达58人，其中，南充舰有33人上礁。一时间，在赤瓜礁上形成这样一种景象：一边是58名中国官兵和五星红旗，另一边站着43名越南官兵和金星旗。双方相距200多米实施武装对峙。

　　在海上，双方舰艇也在对峙。海军南充舰标排量为1140吨，越军HQ604武装运输船仅为820吨，中方舰艇在吨位上有很大优势。南充舰上有100毫米炮3门、37毫米炮8门，越军的HQ604运输船没有大口径舰炮，仅装备有高射机枪。在另外两个岛礁附近，我鹰潭舰、湘潭舰也正与两艘越南舰艇对峙着。中国军舰的火力明显优于越舰。

　　双方紧张对峙时，我海上指挥所发出命令：“把他们挤出礁盘！”王正利振臂一挥：“带刺刀的上！把敌人的旗子拔掉！”“我有刺刀，我上！” 南充舰副枪炮长杨志亮第一个站出来。他是刚从海军院校毕业分配到南充舰的。紧接着，鹰潭舰反潜班长杜祥厚以及黄国平、洪家柱、张清等十几名战士立刻跟上来。他们蹚着海水，迈着坚定的步子，向越军走去。

　　与此同时，黑压压的越军也手拿匕首等武器拥了上来。一个越军士兵将一面国旗插在我军官兵面前的珊瑚礁上，高大魁伟的杜祥厚一把抓住竹杆，用力一折，将旗杆折为两截。张清飞起一脚，将一个准备行凶的越军踢倒在水中。立时，几名中国战士与越南兵肉搏在一起。张清眼疾手快，迅速收缴了越方国旗。一名越军见状，立即打开保险举枪向张清瞄准，杨志亮伸出左手抓住越军士兵的枪管向上托。越军的枪响了，杨志亮左臂被子弹击中，他感到身子一热，鲜血染红了附近的海水。

　　此刻，时间是1988年3月14日8时47分。

　　无垠南海扬军威

　　越军打响第一枪后，对峙的我军官兵立即开火反击，赤瓜礁上顿时枪声大作，一片混战。战士们迅速后撤，与越军拉开距离，以便我南充舰舰炮发挥威力。越军暴雨般的子弹在海面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听到枪响后，我南充舰迅速进行战斗部署：挂弹、测定、瞄准。这一切都在极短时间内完成。陈伟文立即下令：“还击！”然而，南充舰上的官兵发现，赤瓜礁上看不到一个人。大家吓出一身冷汗：不会都牺牲了吧？后来才知道，枪一响双方都蹲下了，涨潮的海水没过了胸口，远距离很难看得清。

　　距离第一声枪响不到两分钟，南充舰上的机枪就开火了。这是我国自1974年西沙群岛自卫还击后，又一次在海上反击入侵之敌！1974年是越军首先开枪，14年后又是越军先开枪。

　　南充舰前主炮迅速发射出第一颗炮弹！这发炮弹准确命中越军604船的高射机枪。604船的舷窗口伸出一枚火箭筒，我机枪手曾俊明一个点射，火箭筒退了回去。随后，南充舰上的37炮、100炮一齐开火，将越舰上的火箭发射器、四联装高射机枪一一摧毁。4分钟后，604舰开始燃起熊熊大火。尽管如此，敌舰上的枪炮也不甘示弱，不停地向南充舰开火，弹头带着尖厉的呼啸在南充舰附近海面掀起冲天水柱。

　　浓浓的硝烟和刺鼻的火药味儿随着海风向四周弥漫，激烈的海战达到了白热化。

　　在南充舰射击9分钟后，越军604武装船就被打得支离破碎，开始下沉，并传出剧烈的爆炸声。不少越军跳入海中，寻找活路。这艘长52米、宽8.4米的武装船逐渐被海水吞没。赤瓜礁上的越军登礁人员见没有了退路，只好狼狈地举起白旗，向我军投降。我登礁战士随即停止还击，10时50分，赤瓜礁上的全体官兵押着俘虏撤回到南充舰上。

　　与此同时，抢占其他两个礁盘的越南舰船也分别被我鹰潭舰、湘潭舰的舰炮火力笼罩，一艘舰不久便沉没了，另一艘505登陆舰是越南最大的登陆舰，也不得不挂起白旗，歪歪扭扭地向赤瓜礁附近的礁盘抢滩搁浅。该舰整整燃烧了5昼夜，被越方拖回军港后也无法修复了。令人心痛的是，这艘登陆舰原本是我国在1974年3月无偿援助越南的，舰上的桌椅和仪器设备甚至茶杯，都赫然写着：“中国人民海军南海舰队”的字样。

　　事后统计，这场历时40多分钟的海战，中国海军无人阵亡，仅伤1人，战舰和装备均完好无损。越南海军损失舰艇两艘、重伤1艘，伤亡上百人，被俘40多人，其中中校军官1人。中国海军在“3·14”海战中，以3比0的佳绩取得了完全胜利。

　　“3·14”海战后，南沙海域的越军舰船闻风而逃，永暑礁海洋观测站建站工程再无干扰。挟海战胜利余威，中国海军在南沙群岛先后控制了6个岛礁，填补了中国对南沙群岛实际控制的空白点，使我海军在南沙有了立足之地。

　　如今的赤瓜礁，就像一艘不沉的白色战舰，五星红旗在碧海蓝天间迎风招展。礁盘上的“英雄堡”三个大字，分外醒目。

　　捍卫主权永载史册

　　“3·14”海战是中国继西沙海战之后的又一场海战，虽然战斗规模不大，却深刻影响了整个南海局势，引起全世界的瞩目。在这场干净利落的海战中，我人民海军始终控制着作战节奏和主动权，沉重打击了越军的入侵行动，向世人展示了我人民海军坚决保卫祖国领海和主权的强大力量。透过这次海战，世人看出中国海军经过西沙海战后十余年的大力建设，舰队规模和质量均有了较大提升。

　　相比之下，越军却不堪一击。战前，越军气势汹汹，真正打起来却不是我军的对手。战后从俘虏口中得知，当时越南士兵接受的教育是，中国人怕死，不敢开枪。没想到中国人这次真的动手了，所以，他们一下子就怕了。另外，当时越南海军很落后，舰艇之间均用明语通信，交战前，我军翻译就从截获到的越军电报中发现这样的话：“发现502，赶快走，离开它。”

　　在这场战斗中，我方3艘直接参战的军舰共消耗100毫米炮弹285发、37毫米炮弹266发，从射速和射击时间计算，南充舰使用的炮弹最少而战果最为显著。南充舰不仅在这场捍卫祖国海疆的战斗中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而且还将这种火炮护卫舰的价值发挥到了极致，创造了非同凡响的传奇与荣光。

　　受伤的杨志亮伤愈后被授予荣誉称号，还荣立了一等功。南充舰全体官兵在这次作战中，打出了国威、军威，为保卫祖国领海主权立下功勋，受到中央军委的通电表彰，并荣立集体二等功。

　　南充舰虽然被拆解了，但它的故事和精神还在流传，激励着新一代的海军官兵勇敢顽强，守好祖国万里海疆。(作者单位：国防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