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报副刊:一个普通女兵的普通故事
清楚地记得,父亲送我去当兵的那天,边城乌鲁木齐漫天飞雪,气温降至零下26摄氏度,我穿上新军装,把崭新的背包背在身后,思绪万千:和好朋友已经双双通过了空姐的各项测试,但父亲并不希望我整天在天上飞来飞去,而是希望我去当兵,然后参加军校考试。两条路之间,我徘徊了很久,最终选择了参军。
新兵连的生活不像我想象得那样丰富多彩。我们60多名女兵每天穿着大头鞋在凛冽的寒风中进行“齐步走、正步走”的训练,晚上是学习、唱歌、看电影,每天的课程安排得满满当当,连给家里写封信的时间都没有。
“新兵蛋子”,在当时叫得还真是形象,我们一个个穿着厚厚的棉衣棉裤,圆咕隆咚的。只有班长朱慧,穿着大棉裤也掩饰不住窈窕婀娜的身姿。在我们眼里,她是6个女班长里面长得最漂亮、性情最温和的一个,从不对我们大呼小叫,还常常给我们讲一些老兵的故事,帮我们缝缝补补,聊聊家常,像我们的姐姐。
阿米娜是班里唯一的一名维吾尔族女兵,清澈的明眸,浓密的睫毛,是个典型的维吾尔族美女。每天早晨她总是第一个起床去为大家打开水,然后抢着打扫室内外卫生。新训结束后我俩一起分到哈密一所驻军医院,我在干部灶当炊事员,她在清真灶当炊事员,她依然是吃苦耐劳的典型,当年就立了三等功,入了党。很长时间以后,我才听说她的父亲是一位司令员。
班里年龄最小的妞妞,父亲是一名老边防,是在执行任务时牺牲的,妞妞女承父业参军入伍,虽然年龄小,但工作、训练一点都不含糊。新兵训练结束后,她拉着我们的手大哭一场,算是告别,然后放弃上级有关部门把她留在城里工作的关照,主动申请回到父亲曾经战斗过的边防某部当了一名话务员。据说退伍以后,她说服了家在南方的爱人,双双留在当地工作。我想,她一方面是因为怀念父亲,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挚爱着边防的一草一木,她难以离开那片热土,难以割舍那种情结。
难以忘却新训时我们养成的军人作风,那是我们成为一名真正的军人的起点。难以忘却我们齐步时一同甩起的胳膊,正步时一起绷直的脚尖,还有打靶时爬冰卧雪留下的那一滩滩小水坑。冬去春来,时光流逝,新兵时的记忆依然历历在目,转眼间,我们已成了老兵,但新兵连的一切,却是那样的让人留恋,让人难以忘却……(陈秀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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