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军军械员驾机起义回大陆 险被打成筛子(图)
口述实录
历史既是由风口浪尖的人写就的,也是由无数小人物的奋斗史构成的。他们的悲欢离合,他们的酸甜苦辣,他们的人生命运,都应该是媒体关注的——这里讲述的是亲历者自己的故事。
远赴他乡投身飞行训练
1921年,我出生在湖南邵阳市。我很小就听说过毛主席了,我们都是湖南人,1925年湖南开始革命时我4岁,我就已经听过这个名字了。1939年9月到1942年1月期间,中国军队与侵华日军在长沙进行了4次大规模的激烈攻防战,就是史称为“长沙会战”,情况非常危急,炮火不断。我的家乡邵阳离长沙不远,虽然在山里没有受到太大的波及,也能听到战争的消息。
1942年,我考上湖南大学机械工程系,作为进步学生,我时刻担忧祖国命运,深知不能“一心只读圣贤书”,需要通过行动来救国。
那时候,为了抗击日寇,按照当时美国援华租借法案,其中有一项是帮助中国建立1000架飞机的空军队伍,即首先要培训100名飞行员。那时中国没有飞机,没有汽油,没有培训的环境,只能选送人员出国学习。同时由于国民生活艰辛,营养不良,飞行人员的选拔比例千分之几。实际上只有万分之四左右,招考留美飞行学员需要一定文化知识,需要一定的英文基础。同时,对身体要求非常严苛。
虽然这是国民党的队伍,我心想,只要能赶走侵略者,我为什么不试试呢,4000多人又怎么样,我还是一样有机会啊。最后就招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我。这种万里挑一的机会落到我身上,肯定会好好珍惜的。就这样,我就成了1942年选中的幸运儿。
1943年春天,在昆明我接受了再次入伍的训练,等待时机出国进行飞行培训。我年轻脾气非常大,当训练员学习期间,因为看不惯上级的做法,给了他一拳,当时没有任何处分,只是罚站一个小时。我以为这事儿过去就过去了,但万万没想到被当时的教官在档案上记上了一笔。我内心对于国民党的不满大概从那时就开始了。
由于日本侵略者发动太平洋战争,加紧进攻东南亚,占领缅甸北部重镇密支那和拉绒,切断了中国西南唯一一条国际通道中缅公路、航油进口中断,航校也只好全部停飞。根据中印两国协议,准备送我们这批飞行生去当时的印度拉哈尔机场继续飞行。1943年6月我们到达拉哈尔,那里是原来英国空军的一个机场。为此改建为国民党空军军官学校的初级班训练基地,对我们进行初级飞行训练。
到了十月份,我通过了美国军官的带飞检查,那时我记得只有80个人合格,完成了初级训练。结业后,我们继续去美国深造。学校组织我们坐一艘大型运输舰回到美国,没有装什么物资,搭乘人员主要就是飞行员。舰上工作人员少,飞行生也得帮忙值勤,每天还得轮流到厨房帮勤。我们不仅是乘员,也是半个海员。
那时,日本的潜水艇在印度洋非常猖獗,我们乘坐的军舰需要严密护航,前方左右各有一艘驱逐舰,后面有一艘万吨级的巡逻舰压阵,以曲线式的航线向前驶进。这些都是为了躲避敌方潜水艇的突然袭击。为了避开复杂的战况,军舰经过好望角向西驶进大西洋,渐渐地离战火中的祖国越来越远。
记得好多个在船上生活的夜晚,我都难以入睡,站在船头,海浪滔滔,海风习习,不禁思绪万千。回想到卢沟桥事变,日寇全面侵华,日本飞机到处狂轰滥炸,祖国处于深重灾难之中。经过这么严格的训练,承受远离家乡父母的痛苦,我只希望能够掌握好飞行本领,尽快投入到抗日斗争中去驱逐日寇。
几天后,我们到达纽约港口,上岸后改乘火车从东到西,到了洛杉矶附近山他安那基地,接受预备飞行训练。现在回想,在初级飞行训练阶段我经过长期的练习,飞行技能有了相当好的基础。
在那时,我的身体开始出现状况,得了中耳炎,不能在高空飞行。当时招生时有规定,凡是逃避飞行的都会被押送回国。但是领导知道我飞行技术不错,不是为了逃避飞行,就没有把我押送回国。我顺应安排去了美国东岸的耶鲁大学学习航空军械。我在那里做地勤的工作,就是为保障飞行服务的,工作就是准备飞机上的装备,像炸弹、机枪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