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南路上的长乐村,老上海习惯称为凡尔登花园,曾经是德国侨民乡村俱乐部。靠近马路的别墅“日月楼”,是享誉海内外的一代作家和漫画大师丰子恺生前最后定居且定居时间最长的地方。
时隔30年,丰子恺旧居在今年正式对外开放,不仅吸引了附近居民和特意前来的参观者,很多海外侨胞也借回国的机会来到这里,一睹艺术大师一生的成就。
“日月楼”的幸福时光
陕西南路39弄至45弄,现在有个很吉祥的名字叫长乐村,不过老上海人还是习惯于把它叫做凡尔登花园。西班牙式的连体别墅,7排洋房,129个单元。建筑外观小巧玲珑,显示出法国式的优雅。
这块地原来属于德国侨民乡村俱乐部,一战爆发后被法租界没收。昔日法国总会西部的房地产商建造了这批花园里弄住宅,并以法国地名凡尔登命名。无形中以另一种形式,延续了法国人在上海的旧梦。
靠近路边的这一栋,即39弄93号,便是一代作家和漫画大师丰子恺生前的住处。这里是漂泊一生的他最后定居且居住时间最长的地方,它有一个诗意的名字——“日月楼”。
接待记者的是丰子恺的外孙宋雪君,果然与墙上的丰子恺画像颇为神似。宋学君笑着说,前来参观的人,十有八九会说他和外公长得相像。
走进二楼,柔软的地毯、浅绿色的干净墙面映入眼帘。窗户四面敞开,满眼翠绿,幽雅恬静。三四名游客正踱步欣赏着墙上的丰子恺字画。
最为别致的二楼室内阳台,中间有一个梯形突口,形成房屋中心的尖顶状。据宋雪君介绍,丰子恺的书房就在这里的南窗内,通过天窗可以看到外面的日月运转,所以称之为“日月楼”。阳台一侧放置着一张陈旧古朴的写字桌,笔墨纸砚俱全,一盏老式吊灯垂到桌沿。
丰子恺一家1945年秋迁居长乐村,在此居住了20余载。前12年是丰子恺创作的丰收期,也是充满幸福快乐的时期。宋雪君回忆,小时候他每个星期都到外公家过周末。几个孩子在一楼客厅上蹿下跳,在二楼阳台看外公作画,在三楼壁橱躲猫猫,弄得一身灰。
“民办公助”还原旧居
自1975年丰子恺因肺病逝世后,丰家人陆续搬出了旧居。能在旧居展示丰子恺的生平,一直是家人的心愿。
但是楼内已经迁入了其他住户,如何保护文物,满足丰家人的心愿?是政府出面,还是由丰家后人与邻居协商?“自然是后者可行。这毕竟是民间行为,不是动拆迁。”宋雪君这样认为。
于是,沪上文物保护工作中的首例“民办公助”诞生了。所谓“民办公助”,就是以群众为主体兴办各种社会事业,政府给予一定政策支持。
丰子恺的幼女丰一吟在2003年向卢湾区政府致函,区文化局经过调研和文物登记,正式挂牌“丰子恺旧居”。
2008年底,丰家以350万元置换小楼共65平方米的二、三层楼。因涉及文物保护,区政府便出面协调,在文保、房地、规划、消防等职能部门配合下,还请来专业机构帮丰家“修旧如旧”。
宋学君告诉记者,二楼的阳台原本被住户隔成了两间,东边的那间被一对年轻夫妻改造得相当时尚。于是工程队参照西间的原始样貌,将门、墙等重新修缮。
不过,“日月楼”的一层仍有3户居民,文保所想出了一个好主意:成立卢湾区丰子恺研究会,将二、三层作为资料研究室对外开放。今年3月19日,丰子恺旧居正式向公众开放。
海外侨胞纷至沓来
从丰子恺旧居正式开放日至今,游客可谓络绎不绝。曾经是上海工程技术大学计算机系老师的宋雪君退休后,就和家人轮流担任旧居的接待员。他说,和客人打交道是件开心的事,因为他们都极其敬慕外公,怀着一颗虔诚的心。有香港母亲带着即将去以色列留学的女儿前来,也有回国探亲度假的海外华侨前来。
宋雪君说,这里最高的日访问量有103人,让他应接不暇。值得欣慰的是,年轻人来参观时,不仅认真地欣赏字画,还会和他说许多关于丰子恺的故事,有些甚至连宋雪君自己都不知道。所以,和客人聊上个把钟头,是常有的事。
据宋雪君介绍,丰子恺研究会现有112名会员,其中不乏来自新加坡、日本等国家的海外华人。他们不仅爱好丰老的艺术作品,更欣赏他的那份淡泊名利、虚怀若谷的情操。
丰子恺育有7个子女,长女和次子曾担任出版社的编辑,幼子在香港从商。当初置换小楼的费用,就是在香港长大的幼孙出资的。其余5个子女都毕生从事教育研究工作,这与丰子恺对儿女潜移默化的影响密不可分。
记者翻开记录客人来访的登记簿,从美国到日本,从吉林到嘉兴,不同国籍,不分地域,来访者对丰子恺的热爱是一样的深厚。而上海画家谢春彦的一句留言,可谓对丰子恺故居作了最贴切的诠释:
天大热,此中自有平和风。(倪越人 李宇萍 杨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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