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35刀 15岁少年 割碎两个家庭
《可怜的8岁女孩最痛的不是刀伤是心伤》追踪
照一次镜子,2天吃不下饭;见到陌生人便尖叫着躲进妈妈怀里;一个人时,会钻进被子偷偷哭泣。这就是被15岁少年胥某砍35刀的小玉玉目前的状况。面临无钱给女儿治疗的困境,母亲薛燕十分揪心。昨日,她再次来到胥某的家索要医疗费,就在她“扑通”一声跪下时,胥某的母亲也从台阶上跳下来,跪在薛燕面前……
《伤痛的写真》
照一次镜子 她两天不吃饭
苍溪县人民医院住院部5楼一间病室,是小玉玉近两个月来没有离开过的地方。
病房的窗帘封得紧紧的,房门虚掩着,隐隐能听到薛燕安慰小玉玉的声音。同室病友的亲属送开水,刚推开门,小玉玉“啊”的一声尖叫后,一头钻进薛燕的怀里,左手使劲扯被子想要蒙住头。薛燕赶紧拍着她的肩膀安慰:“是叔叔送开水,不怕,叔叔是好人!”
3分钟过去,小玉玉停止哭泣,在妈妈的鼓励下抬起了头。
一头短发、眼睛红肿、右脸两道明显的伤疤——这就是小玉玉目前的样子。
“真的太心痛了,彻底变了个人!”薛燕哭着拉过小玉玉的手,“现在外伤好得差不多了,但这两根指头就悬了,如果没得钱,指头肯定救不过来了。”
薛燕将小玉玉的右手翻了过来,无名指和小指弯曲着伸向手心。“伸一下,看能不能伸直!”
小玉玉试着伸了伸,瞬间便皱起眉头,疼痛,让她放弃了这次努力。“除了刀伤外,她的心理是最恼火的,现在她根本不敢看镜子。”听到“镜子”这两个字,小玉玉又尖叫起来,努力想往被窝里钻,并把脸紧紧埋在薛燕背上,再也不转过头来。“前几天带她到楼下拿药,无意中在一楼的镜子上照了一下,她就两天不吃饭,喂啥都不吃,把我们急得……”“现在我们是彻底没钱了,她爸爸(坐在对面病床上的男子)原本在福建打工,一天也挣不了几个钱,娃娃出事后,他就没出去找钱了。”薛燕将床头柜上的皮包拿过来倒在床上,零零散散有几十元,“这都是找亲戚借的,娃娃的身体差,需要给她买鱼熬汤。”
为了能让小玉玉每天吃上有营养的东西,薛燕决定,再到胥某家碰碰运气。
《伤害的延续》
两个母亲 就这样相互跪下
从苍溪县城到五龙镇,半个小时,薛燕都看着窗外,没说一句话。
在胥某家门口,胥某的母亲牟小英正在扫地。身后,是牟小英开的理发店,门梁上结满了蜘蛛网,石灰刷的墙壁已开始变黑,两张破旧椅子上堆着一些洗头、剪头的用具。
看着薛燕,牟小英放下了扫帚,一双手来回搓着,不知所措。“牟大姐,麻烦你给我想想办法啊,我娃娃再不弄去做手术,手就废了啊!”薛燕带着哭腔喊道。周围打牌的人转过头来,默默看着两人。“我家头确实没得钱了,要是有钱,我肯定给你们拿过来了。”牟小英也哭了起来,一双粗糙的手开始擦拭眼睛。“你没有钱就不管我们娃娃了?娃娃现在好惨你晓不晓得?你想想办法啊!”薛燕“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牟小英怔住,几秒后,也大声哭着,从台阶跳下来,“扑通”一声跪在薛燕面前,并不停磕头。
周围邻居见状,赶紧上前扶两人,开始劝薛燕。“胥某的父亲和牟小英吵架后,打工去了,20多天没联系。牟小英本来有病,一家人就靠她帮人理发养活,现在已经快被累垮了。”
在众人的劝说下,一身泥灰的薛燕站了起来。牟小英则被扶到台阶上,她靠墙坐着,脑袋深深埋在腿间,肩膀不停抖动。
两个母亲,两个家庭,因为这一跪,显得更加绝望和悲凉。
牟小英断断续续地向薛燕承诺,“等法院判下来后,我卖房子赔,现在,我真的拿不出一分钱。”
《追寻幕后》
网络游戏带他走进无边深渊
目前,胥某暂时关押在苍溪县看守所。他为何会向一个8岁女孩狠毒地砍下35刀?他究竟是个怎样的孩子,在什么样的环境中成长起来?通过邻居、老师、同学的描述,胥某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
小时候,这孩子知孝胥某住的屋子,就在洗发店的楼上。走进洗发店背后黑黢黢的通道,拐角上楼,便是厨房和卧室。大门是木板做的,没有上漆。
推开门,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室内只有一张床,几张小木凳、一台电视机和几堆杂物。“他就是在这里长大的,这个月刚满15岁。”胥某的舅爷唐东荣掏出一支烟点燃。“真的想不到,这么听话的一个娃娃,居然会干出这种事!”唐东荣叹口气,提高声音说:“这娃娃小时候是个非常懂事的孩子,他老汉在镇上帮人扛水泥,每天回家后,娃娃都会给他端洗脚水。”“你得病的时候,他还不是跑前跑后地给你拿药端水。”唐东荣说。靠在墙上一言不发的牟小英点了点头,抽泣起来。
上初中,他迷恋上网
几年前,镇上开了两家网吧。唐东荣说,从那时候起,胥某放学后就会跟着同学去网吧,因为没有钱,他常常只能看。
为了让胥某不沉迷网络游戏,牟小英把每天的零用钱控制在3元以内,并告诫他不准上网,一旦发现就要挨打。然而,牟小英发现,胥某每天放学后依然进了网吧。
有一天,胥某很晚都没回来,牟小英便到网吧找。果然,胥某正玩得开心。牟小英气得不行!拖过网吧的扫帚劈头盖脸就打。“那是我们第一次打他,他也告了饶,说不再去耍了。”
今年暑假,胥某每天都会在家里看书,但下午会和同学出去玩一会。“但他又一次欺骗了父母,我们又一次在网吧找到了他。”胥某的舅爷唐东荣说,这次,他才晓得胥某玩的游戏叫“穿越火线”:里面打打杀杀的,要见血。
打啊杀,从网上学的
胥某抢劫杀人的消息传开后,认识牟小英、胥某的人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这个娃娃多听话的,戴个眼镜,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咋会做出这么狠毒的事!”胥某的邻居蔡阿姨不停摇头。
班主任杜老师甚至这样形容胥某,“他的品德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学习成绩不算太好,但也不差。”
唐东荣说,胥某最终犯下这样的错误,一方面,可能跟父母忙着挣钱无时间照管有关;另一方面,迷恋网络游戏也是罪魁祸首。“他耍的游戏就是打啊杀的,干出这样的事,绝对是从网上学的。我们都怀疑,他出这事的原因,可能是没钱上网了,想去偷点。”唐东荣分析。(天府早报 刁明康 肖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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