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经历让他怎么也忘不了。
“那次是去一个剧组拍戏,让我演一个酒吧吉他手。”
男女主角的戏一条条过不了,余泽就得等着。别人的戏一直拍到第二天凌晨1点,这才轮到他,他的戏5分钟不到就能拍完了。
“我刚要走,副导演叫住了我,说女主角演哭戏哭不出来,让我在旁边弹一首忧伤的曲子催泪。”
弹到凌晨3点,导演说“OK”了,余泽才被允许走。
临走前,副导演塞给他45元,这是连拍戏外带“弹忧伤”的酬劳。
“那地方很偏,根本没车,我一晚上都没睡,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坐出租车回到住的地方,车费花了70多元。”
祁晓亮的经历颇为类似,普通家庭、没有专业背景,仅靠兴趣和天赋就杀入了音乐圈。2004年7月毕业,他立志做一个音乐艺人,和一家公司签
约5年,做组合打击乐。“但从2008年就不怎么合作了。”
余泽和祁晓亮陆续地换工作,一两年换一次,仍然拼命地相信自己会成功,选择坚守在音乐圈里。
一个下班后的傍晚,公司提供的集体宿舍里,祁晓亮拿起了吉他边弹边唱。余泽走了进去,被吸引住了。
两个人发现,彼此水平都不错,于是开始合作,一人写曲,一人填词。几个月下来,创作了十多首作品。
因为经常在公司做打追光的活,两个人给他们的临时组合起了个有些自嘲的名字:追光组合。
同事对他们作品的反响不错,有人听完这些歌,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渴望成功的想法一直存在,但一年比一年少。
“刚毕业满脑子都是这种想法,三年后就少了一半;现在,也就剩下10%了。”
“梦想还是那个梦想,但你这么多年过来,改变的是我,我的认知和心理在变化。”祁晓亮说,刚毕业那会,见到有大领导接见明星,心里还在想,这个领导太幸运了,还能受到明星接见。
余泽则觉得,梦想是立体的,以前也许只看到了其中的一面。一直往前走的路上,遇到一个坎可能会坚持,但遇到七八个坎呢?“现实不是消减梦想的凶器,只是梦想会因现实而改变。”
“演艺圈和其他行业不一样,也许你坚持十年八年,也不会有希望。”祁晓亮的梦想,坚持了6年。
25岁的余泽现在开始动摇了。他觉得,这种漂泊的生活,远不如找一份按月拿工资的工作稳当且有盼头。
“周围的朋友同学都结婚了,比我更年轻的一批人又上来了。自己年纪大了,从对家人负责的角度,也该正正经经找个事做了。”祁晓亮今年29岁,他觉得,这个岁数,已经没有了年龄的优势。
“现在给我当初梦想的东西,我不会奋不顾身去抓,而是要衡量一下:这个机会会比现在的生活更好吗?如果我抓住机会,接下来的每一步又都是不可预测的,万一不如现在呢?”余泽说。
两个人承认,“刘大成们”的努力不可或缺,但需要苦苦等待让他们冒出来的机遇。问题是,机遇什么时候会来敲你的门呢? 文/本报记者 任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