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每一个人都承认现场有人起哄,但没有一个人声称自己参与其中,所有人都在指证他人
最终,女孩瘦弱的身体重重地摔在了救生气垫上,然后又被弹向旁边的排水沟,被送上救护车时,“脸上都是血”。
围观的人群中先是传来一阵惊叫,紧随其后的,是只有短短几秒钟的静默。
当时围在现场的人们,大多是在第二天的新闻里拼凑出了这个女孩的信息。她今年21岁,在安徽长大,目前在上海一所大学读大三。从5月份起,女孩租下152号楼的一个小房间。情感纠纷让她走上了窗台。
除了一处骨折和脸部擦伤,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她很快就出院了,并回到一直租住的小屋休养。她仍然是原来那个爱美的女孩子,因为脸部受伤,还曾紧张地追问急诊室的医生“将来会不会留疤”。
眼下,人们并不知道,4个多小时犹豫后的最终坠楼,是否与楼下的起哄声有关。一位居委会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当时警方和居委会“两个喇叭对着响”,人声嘈杂,“下面即使有个别人说这样的话,上面肯定也听不到”。这名工作人员同时称,女孩最终不幸坠楼,则是因为“体力不支,摔了下来”。
但女孩那坐了59个小时火车赶到上海的父亲记得,女儿入院后曾经打来电话,用虚弱的声音告诉自己,“我胳膊受伤了,从楼上跳下来了”。后来,这个一直红着眼圈的父亲想要追问下去,女儿却“不吭声了”。
如今,这个曾经平静的小区因为起哄声而成为了舆论的焦点。记者在这里找到了十几个当时在现场的围观者,几乎每一个人在与记者聊起时,都承认现场有人在起哄,但没有一个人声称自己参与其中,所有人都在指证他人。
一个在街边买菜的女人说:“12点多有个神经病在叫的,就是一个捡垃圾的老太太,警察都叫她不要叫,后来就没有叫了。”旁边的几个人随声附和:“对对对,就是那个捡垃圾的。我们都叫她不要跳。”
不过,也有人说,“附近一个开小店的在喊,还有些什么人?不认识。反正不是我们。”
“她跳了我们有什么好处啊,大家都要将心比心。”旁边一人紧接着大声发言。
就在女孩家的楼下,当两三个人议论起这事时,人们就像被一块蜜糖吸引着的蚂蚁,迅速地聚集在一起。短短一两分钟的时间里,就聚集了十几个人。讨论的声音大了起来。人群中,一个短发女孩担心地将食指放在嘴前:“嘘,女孩子回来了,别再刺激到她。”
一个长卷发的中年女人抬起头看了看5楼的窗子,继续大声说道:“她不会死的,她要死,早就死了。”本报记者 赵涵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