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双性人两遇人生抉择 还原男身后再弃抚养权(2)

　　堰沟边拾得“弃婴”

　　1994年3月的一天，秦章泽、王长银夫妇，担着广柑到30多里外的大垭赶场。这里紧邻綦江新庄村。在朋友家住了一晚后，第二天下午3点多，夫妇俩动身回家。

　　走到一条干涸的堰沟时，秦章泽看到了一个背篼。“堰沟有一丈多宽，里面没得水。”秦章泽走近一看，背篼里有个婴儿。

　　听到婴儿的哭声，王长银也赶了过来，将婴儿从背篼中抱起。“我跟她说，屋头穷，养不起，不要乱捡。”但王长银没听丈夫的，她发现婴儿的尿片湿了，便从背篼里抽出一张更换。换尿片时，王长银发现是个女婴。“我就更反对了，家里已经有个女儿了。”秦章泽有点生气。

　　不顾丈夫的反对，王长银执意将孩子抱回了家。家里没奶水，王长银便让丈夫去镇上赊奶粉，“15块钱一袋，吃了3年。”

　　考虑到孩子是在大堰沟里捡到的，夫妇俩便给孩子取名“秦堰”。“也没觉得这个名字是男娃娃的，还是女娃娃的。”

　　双性身份让他难堪

　　养了一段时间后，夫妇俩决定给秦堰上户口。“三哥没结婚，就上在他的户口上。”秦章泽说，当时计划生育查得严，“还是被罚了款。三哥给了800，我给了500。”

　　王长银说，虽然家里穷，住的是土房，却从没把孩子当外人看，借钱也送她去上学。上幼儿园时，老师说女孩子叫“堰”不好听，便把名字写成了“艳”。在孩子上学前，王长银带孩子看过医生。“医生说，小艳多了两个男性睾丸，但又没阴茎。我们没钱，也就没管这事，我们只知道小艳‘不男不女’……”

　　随着年龄的增长，小艳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大约从七八岁开始，她就不许妈妈看着她上厕所，洗澡、换衣服更是躲着妈妈和姐姐。

　　后来姐姐出嫁了，爸爸出门打工，家里就剩下妈妈和小艳。懂事的小艳什么农活都会做，喂鱼、种庄稼、挖土，都是把好手。“做事能干得很，力气大，一背篼红苕背起走得比大人还快。可就是吃得，比一般女孩子能吃。”

　　上初中后，孩子的性别问题变得越发突出，“她学都不肯上了。”当时的班主任徐老师回忆，有一天小艳突然从学校跑了，把书包丢在半路上。

　　手术帮他恢复男儿身

　　2008年，秦章泽找到重庆晨报，希望能通过媒体帮帮孩子。当年的2月23日，本报以《性别难辨，14岁孩子痛苦辍学》为题进行了报道，引起社会普遍关注，多家医院表示愿意接孩子前往诊断治疗。最终，在有关领导的批示下，经过将近一年的检查和准备，由儿童医院为秦堰进行了手术。

　　手术后，在医院休养了半个多月，秦章泽执意带着已经恢复了男儿身的秦堰，一起回到江津的女儿家过年。

　　因为社会的持续关注，秦堰的事情似乎一直朝着良好的方向发展。在家休养期间，秦堰和父亲又受邀到北京录制节目。北京的一位庄先生，一直坚持给秦堰寄学费。

　　2009年9月，秦堰重回江津六中，从初一重新读起。学校对他也很照顾，以至于除了部分老师外，很少有人知道秦堰的这段经历。

　　从捡到弃婴收养，到求助媒体帮助孩子手术……秦章泽树立了一个完美的父亲形象，他和秦堰的关系，也被形容为不是亲生父子却胜似“亲生父子”。以至于当记者接到电话，得知父子俩已经反目的消息，完全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