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痴呆父亲出走 12岁女孩曾住半山腰岩洞度日

　　12岁，对于城里的孩子来说，可能更多的是依偎在父母身边撒娇的年龄。桂林恭城瑶族自治县莲花镇崇岭村孔里自然村的李居香今年12岁，在遭遇了父亲出走等一系列的家庭变故后，她与痴呆的妈妈相依为命，利用课余时间洗衣做饭、打柴种菜，用稚嫩的肩膀给妈妈撑起一片晴朗的天空。

　　贫困家庭连遭变故

　　崇岭村，顾名思义，处于崇山峻岭之间的山村。该村村委书记赵进忠说：“李居香一家很可怜，前后搬了7次家。” 最开始，她家住草棚，草棚倒后，住进了半山腰的岩洞，然后是小瓦房——岩洞——借住村委会办公室——土房，目前借住在农村危房改造建的清水房。4月22日当天，赵进忠领着记者到对面山上探望他们曾住过的其中一个“家”：一块巨大的石头伸出来做屋顶，旁边用土砖封起来做墙，几根木头架起来做床，石头与地面形成角的地方是厨房……李居香一家当年就在这种环境下生活。

　　李居香的父亲脑子有毛病，经常无由头地发脾气，还具有攻击性，村里人都很怕他。2006年的一天，他丢下这个家独自外出流浪，至今杳无音讯。李居香的姐姐李居凤当时虽然尚未成年，但非常勇敢地挑起了这个家的重担。她告诉记者，母亲的脑子时好时坏，做不了什么事。“给果树喷药时，你想让她帮帮忙，她将脸对着喷头冲着你笑；上山砍了柴，却不知道怎么捆起来；做饭放很多水，煮菜放很多盐……”

　　屋漏偏逢雨。2010年的一天，李居凤与邻村的男青年骑摩托车去镇上买米，不料发生车祸，造成两人脑部严重受损，落下了残疾。在这次车祸中，男青年负主要责任，除掉两个人的医疗费，还要支付给车祸另一方近20万元的赔偿。当时李居凤虽然不到20岁，但却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车祸前她与男青年彼此有好感，但尚未到谈婚论嫁的地步。身残使两个人同病相怜，她义无反顾地嫁进了那个家，与丈夫共同分担巨额债务。

　　柔弱双肩扛起养家重担

　　姐姐嫁后，当时只有11岁的李居香毅然替代姐姐成为了这个家的支柱。

　　4月22日中午12时，李居香从两公里开外的学校放学回家了。她的皮肤白里透红，看上去很健康，只是个头比同龄人矮小一些。她冲着记者甜甜一笑，放下雨伞走进厨房，将锅里的剩饭盛出来，洗锅、淘米，一切都是那么熟练。记者看到一个细节，她在洗锅头时，先将水慢慢倒了，再将沉在锅底的几粒米饭抠到盛饭的碗里。生活的贫困让她珍惜每一粒粮食。

　　高压锅架到柴炉上后，她到屋后的沙堆里去撬萝卜。冬天吃不完的萝卜，她将根和叶除掉，埋在沙堆里，这时再撬出来吃，萝卜不会空心。她一共撬了4个大小不均的萝卜。萝卜埋在沙堆里久了，皮变成黑色的，有两个萝卜也烂了小半。她将萝卜洗净，削皮，切成薄片。又从坛子里掏出一些腌制的酸菜，切碎。

　　放油、翻炒、放盐、盛盘，过程非常自然和顺手。

　　“家里吃的白菜、苦麦菜、菜花等都是我种的，这些菜中最好种的是苦麦菜，不长虫，不用打药水。”堂屋里放着的几捆柴火，也是她从离家5公里外的山上砍回来的。赵进忠告诉记者，如果是生柴，一捆柴的重量在20公斤左右。记者问她：“扛柴回来的路上跌过跤吗？”“没有，我七八岁就开始跟着姐姐到山上打柴了，山上的路比较熟，不会跌跤。”

　　“最难的是给果树打药水。”李居香说，姐姐虽然嫁了，但农忙时仍回家帮忙。姐姐在前面喷药，她就在后面帮姐姐拖管子。果树依山而种，不好管理，打药水用的管子很长，有时被草或果树缠住，扯不动，就得回头将管子理顺了再拖。“管子好重，要花很大的力气背着走，跌倒了好几次。这样的事情去年做了五六次。”

　　萝卜白菜是李居香家每天餐桌上离不开的菜肴，而猪肉对于她们来说，却是只有过年过节时才能享受的美味。她说，上一次吃肉的时间是清明节，回来扫墓的姐姐买回了1公斤猪肉，当时一家4口(包括姐夫)吃了两顿。“平时不敢提吃肉，知道家里没有多少钱。”记者问她最好吃的菜是什么时，她说：“青菜。”

　　记者问她：“最想吃的东西是什么，蛋糕、巧克力还是饼干？”她毫不犹豫地说：“苹果。”有一次姐姐带她到镇上赶圩，买了3个苹果，她和姐姐、妈妈各吃了一个。“又脆又甜，很好吃。”

　　乐观微笑面对生活

　　崇岭小学校长陈燕青介绍，虽然家境清贫，但小姑娘的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年级前茅。李居香家里贴的六七张奖状证实了陈校长的说法。

　　“她性格开朗，没有因为家境贫寒而自卑，下课后和同学们一起跳绳、玩耍，跳绳时总是担任摇绳的角色，让同学们尽情地跳。她乐意帮助同学，有同学数学题不会做时，她告诉同学解题的方法；有同学英语读不准，她一句一句不厌其烦地教，直到同学读准为止。”

　　李居香家的情况政府放在心上。如今住着的清水房，就是村委书记赵进忠跑东跑西帮弄起来的；镇里人大一位领导与李居凤家结成了帮扶的对子，平时经常来看望，送一些生活用品；供电部门拉电线时听了她家的情况，专门买来电视；李居香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村里好心人送的；村委帮她母亲申请了低保，同时每个月给她家送去一袋大米。

　　崇岭村所在地地质灾害较为严重，经常出现塌方、滑坡。为此政府为每户出资3.1万元，在另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集中建房，新建房也有李居香一家的份。4月22日，记者站在对面山上远远望去，看到她的新家一层已封顶，赵进忠说：“水电到位后就可入住了。”届时将是她家的第8次搬家，那里也将成为李居香出生后住过的最安全、最牢固的家。(南国早报 记者 唐正芳 通讯员 孟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