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思维”泛滥:仇恨扩散,扭曲社会认知(2)
“打工仔”这个词常见于媒体的标题中,而这个词的背后往往是有关抢劫、偷盗、诈骗等行为的后缀。久而久之,这个群体的形象就被抹黑了。
无论你再怎么呼吁可怜这个群体、公平对待这个群体,都无助于挽回这个群体的形象。
而实际情况呢?新生代农民工的进城其实已经是个不争的事实,他们大多数虽然从事着父辈的行当,但是文化水平明显提高、追求整洁时髦、信仰自由恋爱、对网络等新生事物接触多。
而且他们的从业范围在从建筑、餐饮行业向电子机械、物流、通讯、小型零售拓展,而跟他们一起工作的,很有可能是一些大学毕业生。
因此,无论从生活品位,还是从就业层次,农民工在改变,但是留存于头脑中的偏见却异常顽固的存在着。
对这种偏见的形成,媒体口径中对打工人群信息的选择性报道,以及对其身份的过度强调,难辞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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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签有什么危害?
将一种偶发行为,贴上富人与穷人的标签,很容易演化成一个显示社会分裂的公共事件。标签化不仅不会使问题得到解决,反而会形成错误判断,导致不满情绪郁积。
话题性升级: 仇恨扩散,扭曲了社会认知
“白领”肯定都是小资?“富豪”就一定不仁?“官员”注定要腐败?
无疑,答案是否定的。有评论认为:从符号互动论的角度看,一旦被贴上了某种标签,一个群体往往会被构造出标签所包含的行为规范,并以个别事例不断“应验”。
这种先入为主的认知,显然具有很大的迷惑性和盲目性,挫伤了很多人的本心。
成都一位名为胡丽天的老人,有19次被选中成为听证代表,支持过各种涨价。很多网友称其“听证专业户”并大加挞伐。
戏剧性的是,随后的报道表明,胡丽天只是一位热心市民。听证中她有支持有反对,并非“群众演员”。
可以说,这种泛标签化扭曲了社会的认知,虽然,胡丽天老人从被标签化到拆掉标签,只短短几天。但不实言论的发酵,造成了“老不信”的惯性,这比事件本身还要命。
还是拿“富二代”来说,其实,这个人群只是家庭境遇的字面概念,但个别人物、事件引发的“话题炒作”却很容易攻其一点,不及其余。
不过,去年“保时捷少女路边救人”事件进入了公众视野。一桩普通的救人事件顿时成为引领对“富二代”重新认识的道德公案。
这个时候人们在反思,面对这样一群年轻人,对其进行评价是不是应该秉持更为谨慎、客观的态度。
虽然虚假在事实面前总是没有说服力,但长期被“标签化”的过程,对人的伤害,对舆论环境的修复,对媒体公信力的建立,都是不利的。
当下,国内公众焦虑重重,很容易出现以情绪代替理性,甚至凭感觉代替法理的现象。
《京华时报》评论认为:“随意将一起案件贴上作恶标签,是在人为制造隔阂,扭曲社会心态,任仇恨扩散,遮蔽了事件的本原与意义,那会是对社会的更大伤害。”
拿有钱有权人来说,受害者也不少:陈光标被质疑,任志强被谩骂,吉林四平市副市长高京燕因比较漂亮,升职快,而被质疑靠潜规则上位……
有评论称:不否认有人在攫取财富过程中有灰暗地带,但如此简单地把财富与道德体系直线化关联,只能表明整体社会心理的不太成熟。
如何去除标签?
《环球》杂志调查了青年人对自我的标签认识。调查选项分普通青年、文艺青年和愤怒青年。
出人意料的是,在接受调查的两万多名网友中,超六成认为自己是“普通青年”。
对此,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所研究员萨支山认为,“普通青年”其实也“不普通”。
在他看来,大多数人将自己归纳为普通青年,实际上是在拒绝武断地为自己贴标签。人们愿意说自己是普通青年,是由于不愿意承认自己是“文青”和“愤青”。
可见,对于标签这种东西,当事者有着本能的抗拒。
其实,一个人的贫富、贵贱和品行不存在正相关,无论“保时捷少女”,还是“救人的陈贤妹”,其行为都是对道义框架的适应,“任何过分恶解和过分正解都是简单化思维导致的社会正义自戕”。
去除“标签化”,对公民个人当然有所要求,但体制的因素同样不可忽略。
从某种程度上说,正是人们对于政府、司法公正的焦虑,才催生了“官二代”等一系列标签。一定程度的透明、监督,会让一切“标签”得以消解。
总之,良性互动是消除误解的不二法门。就像现在人们“把强拆等同于拆迁”一样,这需要“公益性”尺度进一步加大,程序正义得到延展,而后拆迁才能去妖魔化,给人们一个“真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