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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失独家庭调查∶“失独者”感觉被社会所抛弃

2012年08月14日 16:30 来源:羊城晚报 参与互动(0)

  全国“失独家庭”已超100万!“独苗”夭折,步入暮年的他们有着怎样的生存状况?连日来记者走进一些家庭,倾听他们内心的哀痛和茫然

  “孩子走了,我们还痛苦地活着”

  有人说,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失去了唯一的子嗣,那种哀痛,也许一辈子都无法减轻;那种绝望,如同掉进万劫不复的深渊。这样的家庭被称为“失独家庭”。

  广州的“失独家庭”是怎样一种生存状况?他们又有着怎样的诉求?目前公众知之甚少。“一胎”的计划生育政策仍在执行,这样的群体将日益庞大,如果不进行有效的引导、管理与积极的帮扶,这个群体所带来的社会问题将日趋严重。羊城晚报从即日起推出《广州失独家庭调查》系列报道,试图探求“失独者”未来的路。

  连日来,记者走进一些家庭里,记录他们的故事。

  新闻背景:失独家庭已超百万

  “上世纪50年代的经济困难、60年代的‘文革’浩劫、70年代的上山下乡、80年代的一胎限制、90年代的分流下岗”,这一代人经历了太多,即将步入暮年之时,他们中有的人又失去了唯一的子女,“独苗”没了,他们成了“失独者”。有学者估算,全国“失独家庭”已超100万,每年正以7.6万个家庭数在新增。

  广州的“失独家庭”有多少?仅以越秀区的建设街为例,记者掌握的数据是,今年年初就有“失独家庭”13个。

  相对于广州庞大是人口数来说,这个群体的数量仍不算大,也许正因为此,一直没有引起社会的关注,更没有引起政府部门的重视,很多“失独者”感觉自己被社会所抛弃,甚至有厌世心理。

  一个电话午夜惊魂

  “孩子走了,我们还痛苦地活着。这几个日子最难熬,仔仔生日、忌日,我生日,老公生日,还有春节。”

  讲述人:顾阿姨,50岁,退休职工

  居住地:广州市越秀区

  失独遭遇:2011年4月,在外国留学的独生子死于车祸,年仅23岁

  顾阿姨是勇敢的,她是广州第一位公开以“失独者”身份接受媒体采访的人。8月10日上午,在市内一间西餐厅,顾阿姨选择了最靠近墙角的位置,与羊城晚报记者面对面坐了下来。

  三口之家的生活本来平静而美好,一个“午夜惊魂”电话,打碎了一切。那是2011年4月的一个夜晚,平素很少停电的大院,那晚鬼使神差般停了电,夫妻俩早早睡了。半夜,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顾阿姨爬起来,摸黑到客厅拿起话筒。“小姨,表弟没了。”这是一个越洋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姨甥女的哭声,“啊,你说什么?”顾阿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顿时头脑一片空白,瘫坐在地上。丈夫从房间出来抢过电话,听完姨甥女的讲述:表弟在当地出车祸死了。夫妻俩顿觉万箭穿心,抱头痛哭。

  “随着孩子的离开,一切都画上了句话。”在顾阿姨看来,失去了父母的孩子还可以长大成人,而失去了孩子的父母,就什么都没有了。自从孩子离开,顾阿姨的生活也发生了巨变。每天晚上都睡不着,“我每晚都要搞到很晚才睡,看电视也好,上网也好,就是要等到眼睛困得睁不开了,一躺下去就要睡着。如果不是这样,我一闭上眼睛脑里就是见到仔仔那一幕,他躺在冰冷的床上,身上盖着白被单……一想我就受不了。”顾阿姨止不住泪水往下流,她说有时候半夜醒来睡不着,为了控制住自己不去想儿子,她就爬起来搞卫生,“总之不能让自己闲下来。”

  顾阿姨原本喜欢清净,闲时喜欢听听邓丽君的歌,如今却害怕一个人独处,在家总要把电视机的音量开得很大。原本喜欢和左邻右舍嘻哈,如今却要挑别人做饭的时候她才敢下楼买菜。“怕见人,有的朋友不知道小孩的事,问起来‘你家小孩最近怎样’,那个心就会滴血。有的邻居见了我好像见到‘瘟神’,远远就躲开,心里真不是滋味。”接到亲戚朋友或者老同学有娶媳妇、摆满月酒这样的邀请,顾阿姨更是无所适从,去吧,肯定会触景伤情,不去吧,又没有人情味。

  “孩子走了,我们还痛苦地活着。这几个日子最难熬,仔仔生日、忌日,我生日,老公生日,还有春节。”顾阿姨告诉记者,自从出事后,儿子的房间她再也不敢进去,只要看到一样儿子生前用过的物品,她都会情绪崩溃。还有儿子生前喜欢去的地方,肯德基、麦当劳、东川运动城、中华广场,顾阿姨都不愿意再去。她最怕别人触及孩子这根神经。前段时间,顾阿姨去做体检,妇检的时候,医生循例会问一些问题。

  医生问:“有没有孩子?”顾阿姨一听,脑袋“嗡”地一声,一下子呆住了,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有还是没有”医生再问。“有。”顾阿姨只好这样答。“几个?”医生又问。顾阿姨来气了:“你说国家能让我生几个?”没想到医生回了一句:“谁知道你有没有超生。”顾阿姨顿觉得胸口一阵发麻,喘不上气。医生无意的一句话,正正触碰到顾阿姨的痛处。

  家人的爱是顾阿姨生活的支柱。顾阿姨还有年近80岁的老母亲,她还有感情要好的姐姐和疼爱她的姨甥,还有需要互相搀扶的丈夫。这些,支撑着她熬过了一年多的日子,支撑她继续熬下去。

  一次发烧独女没了

  “我好后悔,以前总是忙着做工,周末也没有带她出去玩,最奢侈的地方都是去附近公园逛下,动物园也只是去过一次……”

  讲述人:吴伯,63岁,妻子雷姨,53岁,低保户。

  居住地:广州海珠区

  失独遭遇:2012年1月,独生女小莙死于急性心肌炎抢救无效,年仅8岁。

  老来得女,本是人生一大幸事。大半年前,年仅8岁的独生女小莙不幸因病离开人世,留下两老孤独终守。夫妻两的文化水平都不高,他们甚至没听过“失独家庭”这个称谓,而事实上,他们已经不可能再生育孩子了。

  8月7日,羊城晚报记者再次前往吴伯家。路上,大半年前的情景浮现脑海。那天,正好是小莙的“头七”,尸体刚刚火化。一间昏暗的平房里,雷姨躺在床上,低沉而又声嘶力竭地抽泣。屋内一片凌乱,小莙的书包、玩具、生活用品随处可见,贴满卡通纸的电冰箱内,还有小莙最爱吃而还没来得及吃的墨鱼丸。吴伯一双红肿的双眼,手拿小莙的病历,义愤填膺地跟记者讲述起来———

  2012年1月12日下午,雷姨发现放学回家的小莙发烧了,就带她到离家最近的医院看病,结果医生说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开了药就让她们回家了。回家吃过药后,小莙躺在床上,渐渐开始四肢无力、嘴唇发紫,家人连忙拨打120急救电话,救护车来后把小莙送到了当初看病那家医院抢救。晚上8点多,医生面无表情地告知家属:抢救无效,病人死亡。雷姨顿时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事隔半年,记者再次来访。依然是那一间平房,远远就看到雷姨在门口摆了一台缝纫机,雷姨瘦了,头发白了。“那些街坊都劝我说,你出来啦,不要躲在家里胡思乱想,你出来我们可以经常来陪你聊聊天,散散心。”雷姨说,如果没有亲戚和街坊的陪伴,她撑不到今天,或许早就死了。她最近才又重新开始在家门口摆摊织补。

  家门口就是通往小学门口的直路,以前,学生上学、放学,三三两两路过这里,再平常不过的事。如今,却是一个个伤心的场景。“看到学生返学,我就想起女儿。星期六日不用返学,我又会想,这时候该是带她出去玩了。平时,见到有人带住小朋友经过,我又想起女儿。突然听见有人叫‘阿妈’,我会打个突(意为愣了一下)。”对雷姨来说,女儿的影子无处不在。

  “我好后悔,以前总是忙着做工,周末也没有带她出去玩,最奢侈的地方都是去附近公园逛下,动物园也只是去过一次……”讲着讲着,眼泪又夺眶而出,哭得太多,雷姨最近开始视力有点模糊了。

  从小莙走后那天起,吴伯就势要为女儿的死讨一个说法,这个信念,支撑着他艰难地走过这半年。小莙的法医报告显示,她死于感冒引发的急性心肌炎。而事发医院却认为自己与小莙的死半点关系都没有。

  吴伯多次去医院协商未果,又四处寄申述信。后来,省卫生厅两次回复责成市、区卫生局处理事件,区卫生局到医院协调解决未果,就建议吴伯到省医调委申请调解,调解依旧失败。吴伯上个月提出要申请医疗事故鉴定,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是短则一个月长则半年的等待。

  丧女之痛,被这个年过六旬的男人深深埋在了心里。“对未来,你们有什么希望?”记者悄声地问。雷姨苦笑一下,“还有什么希望,什么希望都没有了!就想早日给女儿一个说法,不要再这样折磨我们了。”记者再问一句,等为小莙讨回公道后,两人的生活有什么打算?夫妻俩都沉默了,眼里一片茫然。(文/记者 冯小静 实习生 刘畅 图/记者 邓勃)

【编辑:张志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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