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薪艺术”无极限是闹剧更是悲剧

　　日前，一段《女民工模仿外交部新闻发言人讨薪》的视频在网上走红。视频中，这名“民工讨薪发言人”苗翠花用外交部发言人的口吻和言辞，声称给天津汉沽殡葬管理所干一工程后，被拖欠1400多万元，经过“严正交涉”还欠1380万元，其中350万元是民工工钱——据10月10日《新京报》报道，涉事方汉沽区民政局称，女子所言歪曲事实，该项目工程款已付清。

　　事实究竟为何，从目前的报道看难有定论。汉沽区民政局虽否认欠薪的事情，却也未拿出什么证据，而农民工一方称有当地法院的判决为证。记者调查显示，当地确于2010年前后审理过疑似案件。当然，不排除这个视频录制时相关款项尚未结清，如今已经结清。

　　相信在媒体的调查推动下，此事会有一个更让人信服的结果。但不管真相怎样，这难道是一个连合理索要劳动报酬都要比拼创意的年代？在扭曲的劳动力市场，欠薪的往往是大爷，讨薪的往往是孙子。女民工讨薪一事即便是行为艺术，对欠薪之积弊而言依然可谓切中肯綮。当然，这种公开的表演更像是一封点名道姓的举报信，相关部门自然不能视而不见。

　　就在不久前，媒体曾报道：一群农民工，拉横幅，擂大鼓，痛骂曹操……一出现代版“击鼓骂曹”在河南安阳曹操墓前上演。原来，这是河南安阳农民工在向安阳某项目承建商讨要工钱，名为“骂曹”，实为讨薪。太远的不说，就在今年8月：一是8月14日，云南大理有13名孩子举牌替父讨薪，成为轰动全国的“娃娃讨薪”事件；一是8月16日，在河南开封景区，一群农民工扯着横幅向正在举行“开衙仪式”的“包拯”跪拜喊冤，乞求“包青天”替他们讨薪……剑走偏锋的“讨薪艺术”，与其说是法治社会的闹剧，不如说是辛酸的黑色幽默。

　　民工讨薪创意无极限，背后无非还是三重语境：一是一些地方劳资关系失衡，尽管这些年不少地方政府在治理企业“老赖”问题上出手不凡，但一些农民工合法劳动报酬仍面临着被拖欠、被耍赖的问题；二是一些劳动权益保护部门执法不力，甚至只看财税而罔顾民生，妥协于资方的经济贡献；三是民工在讨薪过程中等不起、耗不起，有调查称，农民工维权讨要1000元工资，要直接支付至少920元的各种花费，历时11天到21天。更让人忧心的是，这恐怕还是一种相对理想的状态，一旦要打起官司，拖个一年半载甚至十年八载都是有的——如此冗杂的程序成本，对于农民工而言，无异于登天之难。

　　发言人式讨薪，是悲剧。这些创意无极限的做法，越是能达成目的，越是消解着制度与规则的公信力。但问题是，谁逼着他们以“不走寻常路”的方式表达合理合法的诉求呢？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邓海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