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年前爆发的武昌起义,推翻了两千多年的封建帝制,打开了中国乃至亚洲的近代“民主之门”。武昌起义也因此被称为“辛亥首义”。然而,孙中山却把“辛亥首义”的桂冠给了四川的荣县独立,并盛赞荣县独立为“首义实先天下”。
在荣县的辛亥首义广场旁边,有座清代三合院式的古建筑,青瓦、青砖、朱漆门,衬着左侧一隅的绿树荫,看上去寂静沉稳。 1911年9月25日,吴玉章、王天杰等在这里宣告荣县独立,建立起中国第一个脱离清王朝的县级政权——荣县军政府。这比武昌起义还早15天,开创了辛亥革命独立之先河。
应该说,促使荣县独立与一件事和三个人分不开。所谓一件事,指的就是四川保路运动,而三个人,便是有荣县三雄之称的吴玉章、 龙鸣剑和王天杰。
1911年5月,清政府强行将民办的川汉铁路收归国有,把路权拱手让给美、英、法、德帝国主义。这一丧权辱国的行径,立刻激起四川人民保路的雄雄烈火。成都各团体两千余人在铁路公司召开大会,成立“四川保路同志会”,推荐立宪派人士蒲殿俊、罗纶为正副会长。立宪派以发布《保路同志会宣言书》、派会员讲演、赴京请愿等和平方式展开保路运动。而荣县籍同盟会员王天杰、龙鸣剑等革命党人,在运动兴起之时,就主张“激扬民气,导以革命”,并积极联络会党首领,在资中罗泉井以“攒堂会”名义开会,准备采取与立宪派不同的保路方式,决定将“保路同志会”改为“保路同志军”,并筹划武装起义。
(四川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博导陈廷湘)【同期:龙鸣剑、王天杰他们是重要的同盟会的领导人,那是有来历的,那是外面来的人,他们是受过革命熏陶的人物,受过同盟会熏陶的人物,他们能给那些人传播很多新思想。】
(王天杰长孙 王崇德)【同期:他们“借保路之名,行革命之事”,他(王天杰)就把自己家里的财产拿出来,组织民兵,训练民团。】
龙鸣剑、王天杰在荣县策动罢工、罢课、停止纳税,接管征收局,组织成立民团民军,并计划在荣县的五宝镇宣布武装起义。
(王天杰长孙 王崇德)【同期:在荣县五宝镇武装革命起义,打响辛亥革命第一枪】
9月7日,四川总督赵尔丰在成都诱捕保路同志会首领蒲殿俊、罗伦等人,封闭铁路公司,解散保路同志会,并对请愿民众实施屠杀,制造了“成都血案”。 “成都血案”当晚,龙鸣剑等人趁大雨将至,守城兵士不备,冒死出城,并连夜赶制木板数百块,上书——“赵尔丰先捕蒲、罗,后剿四川,各地同志,速起自保自救”等字样,借着暴涨的秋水向全川发出“水电报”。随后龙鸣剑星夜兼程赶回荣县与王天杰会和准备进军成都。正在此时,恰好遇到了匆匆赶回荣县开展革命工作的吴玉章。
(王天杰长孙 王崇德)【同期:(龙鸣剑等人)走到(荣县)南门口,就碰到吴玉章同志回来了,龙鸣剑就和他握手,龙鸣剑拉着他的手说,你回来这个事情就好了,只要你回来,我们就有办法了。我们必须组织同志军领导人民起来斗争,才有出路,我们马上要到前线去,和王天杰一起。一切后方的大局就有你来细细筹划吧。王天杰和龙鸣剑带着部队上成都了,吴老(吴玉章)就在后方,他的工作也非常繁重,在后方要筹饷,还要买枪支弹药,还要预防清政府和土豪劣绅的反扑。】
就 在王天杰、龙鸣剑带领民军出城,向成都进发的当天,有劣绅想乘机反扑,企图联署向清廷告状,称“保路同志军”为匪徒。吴玉章严加驳斥,指出“同志军”是为国争权,为民除害,不仅不能称之为“匪”,还应为他们筹集军饷,那些士绅被吴玉章的正气所征服,很快解决了军饷问题。接着,吴玉章又加紧组织训练民团,预备输送到前线。
(吴玉章的孙女 中国人民大学董事会董事 吴本立)【同期:人们信他的,他出来讲,而且一定是讲演很漂亮,否则怎么会有人来听,所以最后在这一方地方(首义),而且当时保路同志会看到他回来了,哎呀你可回来了,他到了哪都是一个核心,是一个主心骨一样,所以我就能理解他振臂高呼,会有人揭竿而起。】
后方安定,前方更是士气高涨,龙鸣剑在出龙昌县城时还拔剑起誓:“不杀赵尔丰,我绝不入此门”,同行的革命军士群情激昂,由于军纪严明,民军深受沿途百姓欢迎。
(王天杰长孙 王崇德)【同期:他们(革命军)住的地方不住老百姓的家,一路住祠堂庙宇,不够就自己搭帐篷,所以说老百姓很欢迎这支军队。】
随后,王天杰和龙鸣剑率军转战于成都、仁寿、双流一带,并激战20多次。在秦皇寺(也就是今天的双流县)的战斗中失利。之后,民军被迫暂时放弃攻取成都的计划,决定分兵三路,转战于川南各州县发展。9月下旬,在转战途中,龙鸣剑积劳成疾,忧病交加,含恨离世。正当王天杰率军折返荣县时,地方上的清朝官吏十分畏惧,纷纷逃遁。吴玉章、王天杰抓住这一有利时机,9月25日,在荣县学署衙门召集各界开会:“宣布独立,自理县政”,建立起全国第一个资产阶级革命政权——荣县军政府。荣县高举“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建立民国,平均地权”的革命大旗,宣布脱离清朝统治,建立革命政权,消息传出,一时声威大震,四方景从,燎开了辛亥革命的熊熊烈火,随后四川各路同志军纷纷起义,宣布独立。四川荣县的这次起义比武昌起义早了半个月,因此,被孙中山赞为“首义实先天下”。
(四川省委党史研究室专家、吴玉章研究会副会长 邓寿明)【同期:建立起同盟会领导的资产阶级县政府,他在四川是最早的一个。再推一下,为什么说在全国也是首义呢,因为四川是全国最先发动辛亥革命的地方,而且取得了成功。孙中山评价的话,也是基于考虑和研究得出的这个结论,没有四川的(保路运动),辛亥革命还要推迟一年半载。四川在全国是最先的对不对,那么荣县在四川是最先的,那么荣县理所当然是辛亥革命在全国最先把清朝政府统治推翻的地方。】
荣县的独立随即遭到清军的合围进剿,民军士兵主动出击,打击敌人,不仅保卫了胜利果实,同时也牵制了清政府布置在川镇压革命运动的兵力,使得川内一些地方统治的削弱,为其他地方的起义和独立创造了条件。清政府大惊失色,命令端方率鄂军入川镇压起义,不想此举造成武汉防务空虚,给武汉的革命党人发动起义创造了一个极好的机会,在荣县起义的影响和感召下,1911年10月10日震惊中外的武昌起义爆发,11月21日,“大汉蜀北军政府”在广安成立,22日“蜀军政府”在重庆成立,25日和26日,万县、泸县分别独立……
辛亥革命是中国现代史的发端,而作为那个年代标志性事件之一的荣县独立,是在清王朝黑暗封建统治下透彻出的黎明曙光,它点燃了人们的希望之光,昭示了一个新时代的即将到来 。
编导 摄像 冯亚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