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中徒步穿越云南哀牢山 寻长臂猿闻声不遇
云南哀牢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位于云南省中部,总面积67000多公顷。保护区内峰峦叠嶂,古木参天,是中国最大的原始中山湿性常绿阔叶林区,也是国家一级重点保护动物西黑冠长臂猿的“家园”。目前全世界西黑冠长臂猿的种群数量在1100—1400只,其中在云南有1000—1300只,因此,云南在这一珍稀濒危物种的保护上有着重要作用。近日,中新社记者加入到了保护西黑冠长臂猿的系列活动中,徒步穿越哀牢山,探寻这大山的精灵。
徒步开始,野生动植物保护国际(FFI)的专家、户外爱好者、大学生志愿者等30余人背着十几公斤重的行囊,从海拔900米的云南 新平县八抱树村出发。茂密的森林、厚厚的落叶、湿滑的路面和清澈的溪水,是我们对哀牢山的第一印象。保护区管理人员介绍,哀牢山上光野生植物就有两千多种,动物近千种,其中不乏黑熊、野猪等危险动物。
【同期】(云南哀牢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新平管理局局长 杨显明)现在来讲,鸟类资源达到了430种,同时还发现了云南省新记录种海南莺,这是在云南从来没有发现过的,蕨类是446种,哀牢山种子植物2446种
沿着护林员开辟出的山路,进入哀牢山腹地。这里高大的乔木郁郁葱葱,高达二三十米,树干上长满了附生的蕨类和树衣,且常年大雾弥漫,即便是白天也很少见到阳光。随着海拔的升高,乔木逐渐减少,出现了低矮浓密的灌木林,还有龙胆草等中药材。
【同期】(云南哀牢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护林员 张春应)这是一种龙胆草,人体内吃热了,用(龙胆草)泡水喝,马上就会撤凉的
在迷雾中穿行了4个小时后,我们在海拔约2400米的深林中发现了长臂猿的“口粮”——饭团果。专家断定这一带有长臂猿出没,于是我们就地安营扎寨,准备第二天一早在附近的山顶观察长臂猿。但能否看得到长臂猿还是个未知数。
【同期】(云南哀牢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护林员 张春应)明天早上可能听不到,后天、外天也许能听得到长臂猿的声音了(长臂猿一般怎么叫 模仿一下)
由于长臂猿的啼鸣时间是6点到12点,我们五点多就钻出帐篷,悄悄潜伏到附近的山顶,在浓雾中静静地等待着长臂猿的出现。
【同期】(野生动植物保护国际.中国项目 灵长类项目经理 蒙秉波)今天我们的主要目的,是听长臂猿的鸣唱, 见到长臂猿的可能性极小,还得看大家和长臂猿的缘分
由于天气的原因,我们一直坚守到10点,长臂猿都没有出现,也没有听到它的啼鸣。
【同期】(云南哀牢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长臂猿监测员 李伟)天晴,太阳一出来,找到那些山上,它叫的概率更高点,比这种雾天要高
在第一个营地一无所获,11点我们收拾行囊,继续出发。
狭窄的路上浓雾弥漫、荆棘丛生,还铺满了厚厚的落叶,湿滑无比。在最危险的路段,虽然有护林员大哥搭起了“护栏”,但仍旧要手脚并用才能过去。
【同期】(户外爱好者 唐先生)这段路本来就没路嘛,修出来的
下午4点左右,我们到达了箭竹丛生的2号营地——三台岩。说是营地,其实只是一块相对平缓的山坡,两边都是陡坡,睡觉时翻身都有可能滚下山崖。
【同期】(自然之友志愿者 赵宏)考验睡觉的技巧,不能翻身
就在我们搭帐篷的时候,护林员说在营地下方约50米的地方发现了黑熊的足迹,并初步判断是一头重约300斤的大黑熊,经常在这一带寻找水和食物。
【同期】(云南哀牢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护林员 李世冲)这个是熊印,这些是它吃的果,它嗑里面的果肉吃,这个脚印你推断是是什么时候的,这个大概是一天、两天到三天的脚印
虽然有熊出没,但护林员告诉我们,在2号营地,如果运气好的话,在帐篷里就能听到长臂猿的啼鸣。这也成了我们共同的期待。第三天早上七点,我们从浓雾和山风中醒来蹲守,但仍旧没听到长臂猿的啼鸣。
【同期】(云南哀牢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长臂猿监测员 李伟)像这种天气它鸣叫的概率很低
我们再次徒劳无功,山风呼呼作响,将露珠从树叶上吹落,如同下雨一般。但为了寻找长臂猿,我们只能继续前行。沿着海拔近3000米的山脊而下,走入浓雾之中,十米之内就看不清人影,巴掌宽的“道路”两边都是万丈悬崖,一跌落就是粉身碎骨。
【同期】(中新社云南分社记者 杨华伟)我现在是站在陡峭的山顶,两边都是悬崖,山风还很大,这里十分的危险。我们现在可以看到护林员大哥三步一岗五笔一哨的护送着我们的户外人员一步一挪的往下走,这段路的坡度差不多在90度,并且怪石嶙峋,脚下有厚厚的地衣和青苔。
经过三个小时的跋涉,我们终于到了海拔2300米的3号营地。此地仍旧是树高林密,雾影重重,并且非常的湿润,一脚下去就能踩出水来。更为糟糕的是,一场少见的冬雨不期而至,让营地更加的阴冷潮湿,还不到五点天就完全黑了下来。野生动物专家介绍,像这样的阴雨天,西黑冠长臂猿很少出来活动,即使外出觅食的时候,也不鸣叫。
【同期】(野生动植物保护国际.中国项目灵长类项目经理 蒙秉波)长臂猿一般晴天都会鸣叫,先是公猿领唱,之后全家一起唱,是非常美妙的森林歌声。
在雨水中“睡”了一夜后,我们还是没有发现长臂猿的任何踪迹。但我们的行程还没有结束,我们背上湿漉漉的帐篷和背包,又出发了,穿越原始矮曲林,翻越高山草甸,横渡峡谷,一路跋涉,到达了最后一个营地,休整了一夜。第五天清晨,我们从雨声中醒来,沿着湿滑的小路前去蹲守,一连几个小时都没有长臂猿的踪迹。眼看着行程即将结束,虽然大家都不愿放弃,但其实心里都明白,这一次注定是与长臂猿无缘了。
【同期】(中国探险协会会员 毕蔚林)听到了看到了,无所谓,我知道它们在
【同期】(西南林业大学志愿者 马秋花)我还蛮享受这个等待的过程的,就是大家都怀着同一种心情,等待着长臂猿的出现,其实我并不把长臂猿的出现当做一种目的
就在我们准备撤离时,森林中突然传来了两声长臂猿的啼鸣,我还没来得及录下就戛然而止。虽然护林员立即播放录音与之应和,但再也没有声音了。
【同期】(长臂猿的录音配资料画面)
为期五天的徒步穿越已经结束,遗憾的是整个行程中,除了听到西黑冠长臂猿的几声啼鸣之外,没能看到它的身影,但这几声的啼鸣已经足以证明它的存在。
【同期】(野生动植物保护国际.中国项目 灵长类项目经理 蒙秉波)一旦有长臂猿的存在,就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里的森林生态系统是非常健康的,换句话说这边保留了人类非常重要的资源。
主办方希望以生态徒步的方式,向公众传播栖息地连通性对于长臂猿保护的重要性,并调动多种社会资源,更好地保护长臂猿以及其所赖以生存的森林生态系统。
记者 杨华伟 云南新平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