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楚彬,香港有轨电车司机。这位老牌司机,每天由筲箕湾出发到跑马地、上环,在港岛穿梭了近29年。
习惯上早班的吴楚彬,每天清晨来车厂报完到,就从库房里熟练地拿出车匙、刹车闸和车牌号这电车“老三样”,设备检查无误后,才走向驾驶位,开始一天的工作。
【同期】(吴楚彬)我在电车已经服务了将近29年,主要的路线是筲箕湾到上环,或者筲箕湾到跑马地。当时有一个旧的电车员工,介绍我进来,尝试下,怎知道一开就开了20多年。
香港有轨电车,俗称“叮叮”车,这种古老的交通工具已经在香港岛驶过了109年的历史。对于香港市民来说,叮叮车不仅是一种交通工具,更是一种集体回忆。
当年在兴建电车系统时,电车轨道都是沿着海旁路建造的。由于电车轨道几乎贯穿了整个港岛市区,“电车路””也成了人们分辨方向、判断位置的参考坐标。
如今,在拥挤繁华的香港街头,有轨电车“叮叮当当”地驶过,总能唤起港人心底那份亲切熟悉的情感。
而对于驾驶着叮叮车在港岛跑了一辈子的吴楚彬来说,叮叮车带给他的更是一种心灵慰藉。
【同期】(吴楚彬)每天在这条路上跑,好像日常工作一样,整天在马路上通行,服务下乘客,做了这么久都有一种感情。在街上看各种乘客,什么人都有,都不觉得闷。
几十年来,吴楚彬每天驾驶着电车,叮叮当当地走过大街小巷,看着窗外的风景沧桑变化,也看着身边的乘客换了一批又一批。
在九七回归前,香港曾有“世界工厂”之称,每天吴楚彬开着车送大批放工的工人们回家。随着香港经济的转型,以及交通设施的发展,每天下班时分,放工回家的人们在叮叮车站大排长龙的情景也再难见到了。
【同期】(吴楚彬)自从工厂北上搬去大陆,少了返工放工的工人,工业区虽然在观塘、九龙,不少工人也乘车转乘到中环北角去九龙搭船。
吴楚彬说,在交通不发达的年代,电车曾是香港人最喜爱的交通工具,也经历过繁忙堵塞。随着地铁、高架桥等交通设施的发展,虽然叮叮车每天平均乘客量也有24万人次,但即使是在繁华商业区中穿梭,也少有塞车的情形发生。
【同期】(吴楚彬)街上的变化好大,以前没有东区走廊、没地铁的时候,塞车机会多了,现在有了东区走廊和地铁,就没有以前那么塞车。
交通畅通了,电车也在逐步更新换代,吴楚彬的人生,也伴随着电车轨迹渐渐变化。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吴楚彬刚刚入职的时候,电车厂位于热闹的铜锣湾地区。随着香港经济的飞速发展,那里也变成了寸土寸金的地段,于是电车厂搬到了僻静的街区。曾经的车厂旧址现在已经完全是商场林立。回忆起20年前在铜锣湾闹市的开车生活,吴楚彬言语中满是留恋。
【同期】(吴楚彬)以前电车在(铜锣湾)时代广场那边,一个繁华闹市的车厂,八九年就搬到了比较僻静一点的屈地街和西湾河车厂。因为以前在那边比较闹市,收工,可以逛下公司,吃下饭。
叮叮车不仅是港岛居民每日出行的一项交通工具,它还被各种旅游指南推荐为香港游必须体验的活动之一。吴楚彬说,每天都有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乘搭叮叮车追寻香港的历史踪影,甚至有游客愿意从头至尾搭好几个来回。
【同期】(吴楚彬)(这几年)多了同胞自由行,他们有的不认路,他们讲普通话,我都好乐意去帮下他们。
吴楚彬爱热闹,也善言谈,开车闲暇最大的满足就是与街坊、乘客聊天,熟客的一声问候,让他开心一整天。
【同期】(吴楚彬)有时乘客讲下多谢、劳驾,他们开心我也开心。前两天是元旦,都有些乘客讲下新年快乐,他讲一句,我都要讲一下新年快乐,农历年有些乘客都会给封利是,好像朋友一样好开心。
29年来,吴楚彬拿了电车公司4届十大车长奖项,获得大小荣誉数百计。已经是高级车长的他,现在还担当起新人培训的工作。对于电车,吴楚彬有种难以割舍的情怀,他说自己愿意这叮叮当当的声音陪伴自己在路上,直到退休的那一天。
【同期】(吴楚彬)我对电车有一份感情,我要做到退休。
记者 魏杨 刘文韬 香港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