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2013年12月28日,安徽合肥,郜洪辉进行肾移植手术后恢复良好,术后十天已能正常行走和饮食。郜传友在医院照顾儿子。图片来源:CFP视觉中国
自杀现场 “闻到浓烈的农药味”
赶到现场,郜传友直奔顶楼。
这是一段昏暗而逼仄的通道,没有任何照明设施。借着从拐角窗户射入的光线,隐约可以看见贴在灰白墙上的各式野广告。因长期无人打扫,一脚踩下去,腾起的灰尘直扑脚面。
四楼,郜洪涛的暂住地。
郜传友推门进去,在这间约17平米的屋子里,两扇推拉玻璃窗半开着,一台座扇还在地上转得呜呜作响。郜洪涛静静仰躺在矮床上,表情平静。
他的双手叠放在小腹之上,右腿在床上,左腿半搭在地上。一双蓝色软胶平板拖鞋随意脱在床尾。床头,那部80元买来的二手黑色触屏手机仍在充电。
若不是他发青的面色和冰冷的身体,郜传友还感觉儿子只是睡着了。
“我在他身上闻到一股浓烈的类似敌敌畏的农药味。”郜传友告诉《法制晚报》记者,他事后找遍了屋子和整栋楼的前后院,都没有发现药瓶。
在郜洪涛短裤的右侧裤兜里,装着一封遗书、680元现金和一张2011年7月22日做透析的发票。郜传友推断,儿子应该是在透析当晚服毒自杀的。
为了不影响房屋出租,郜传友没有报案,当晚即将儿子安葬。除了遗书和学生保险卡,郜洪涛曾使用的手机等一切物事,都随着这个18岁的少年一起,长眠地下。
在那页末尾没有日期的遗书上,工工整整写着约五百字——“爸,妈,你们一定要把哥哥救好!如果我离开了你们,不是我不想治,而是我们家太穷了……我好想家!想我的同学,想我的老师……但现实是,我已经一年多没有踏进学校的大门了……哥哥你要坚持治疗,病治好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弟弟我就很开心了。”
“我离开了,但是哥哥有救了。”文并摄/法制晚报丽案调查工作室记者 蒲晓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