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2013年12月30日,安徽阜南,因为长期无人打扫,家中的院子里堆满了枯败的树叶。郑廷霞拿了根笤帚,打扫起院子来。因为儿子患病连年举债,郜传友家的房子还是2006年修了一半时的样子,很多房屋没有门窗。图片来源:CFP视觉中国
终身遗憾 “弟弟在,可能我俩都好了”
获悉弟弟噩耗的那个下午,郜洪辉来到了弟弟坟前。
在坟地里坐着的三个多小时里,往日与弟弟相处的点滴渐渐涌上心头,他先是怪怨弟弟想不开,而后又陷入深深的自责,“我当时开导你一下就好了……”
若不是怕母亲看见伤心过度,郜洪辉真想趴在弟弟坟前大哭一场。
去年12月17日晚9点,郜洪辉被推进了安徽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手术室。6个多小时后,医生告诉郜传友:“肾移植手术很成功。”
郜洪辉恢复得很快,术后十天,他的饭量已接近透析时的水平。但这个摆脱了透析机的大男孩并不开心,他躺在床上双眼发直,心事重重。
“如果弟弟还在,我俩可能都会好的。”郜洪辉叹了口气。
1月6日,郜洪辉出院。郜传友在医院附近租了间房子,方便儿子每周复查。他们家里,除了一台破旧的冰柜、一把椅子和一张木床,再找不出一件像样的家当。
12月30日,郑廷霞来到儿子的坟前。她蹲下身,为儿子烧了纸钱,又放了串炮。
与同龄人一样,郜洪涛也曾喜欢打游戏,喜欢研究象棋残局,喜欢读《中国通史》。他会在周末替教小学的大姑把作业“批得又快又好”,也会在考试后埋怨自己“还能多考二三十分”。他也时常以接近满分的成绩憧憬未来,“考上大学”,“好好赚钱,照顾爸妈”。
在郜洪涛离世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的母亲始终觉得,儿子只是去了远方。但事实上,那张略有涂抹却字迹工整的遗书,是这个绝望的少年,留在世间最后的祈愿。文并摄/法制晚报丽案调查工作室记者 蒲晓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