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划:在大陆老台胞沉浮录 时代悲歌中的乡愁记忆(4)
台湾乡愁
乡愁,总带着一种哀怨。“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总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故乡的面貌却是一种模糊的怅惘,仿佛雾里的挥手别离。别离后,乡愁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永不老去。”席慕容的《乡愁》,有如柔美而略带哀伤的“回忆曲”,诉说着游子深情而美的恋歌。
林明美,台湾嘉义人,1929年生于日本,1949年毕业于日本帝国女子药学专门学校(现大阪药科大学),1953年作为首批旅日华侨回国,曾任北京市临床药学研究所所长、研究员,北京市侨联副主席,第九、十届全国人大代表。
据她介绍,她生在日本,从小就在日本长大,没去过台湾。在她小时候的记忆里,她父亲(台籍日本医生)从小就教育她:你们是台湾人,也是中国人,你们身上流的血是台湾人的血,也是中国人的血。
在她日本的家里有灵堂,每天早上吃饭时,都要供茶供饭,然后烧香,拜她爷爷的灵位。如果忘了拜的话,他父亲就会用巴掌打她,说忘了祖先。然后罚她写“我是台湾人,不忘台湾,不忘中国”。她小时候,她父亲还教她闽南话,所以她觉得她父亲一生跟政治不沾边,但一生都是非常爱国。
李河民在台湾生活到18岁后,到日本留学,22岁到大陆参加革命。据他介绍,他父亲是孤儿,入赘到他母亲家,后来赚了一点钱。他父亲都不让他上中学,怕他出来没事干,日本对台湾是奴化教育,高等教育机构只有台湾大学,所以那时候在台湾很难考上大学。
他说,他父亲没上过学,是自己学习汉语的,自己能看《三国演义》、《西游记》等名著,因此,他父亲就经常给他们讲名著里的故事。他们家兄弟姐妹七个,他是排行老二,现在剩下三个男的,一个在台湾,一个在美国,他们都上过学。
郭平坦对中新网记者说,每次回台湾感觉都很好,每次感受都不一样,像日本他在日本生活了17年,做4年外交官,但感觉到日本可去可不去,但对台湾是非常有感情的。回台湾,吃的、住的等马上就融洽了,语言也通,民间风俗一样,他回台湾时还会讲一些闽南话。
回台湾是老台胞的心愿,因此回去的感受也非常深,蔡世雄说,他回到台湾有人会问:“你觉得台湾好,还是大陆好?”他就会回答都好。在他心目中,大陆跟台湾都很好,而不是双方都处于水深火热中。
他回台湾后,就去找同学和认识的人,还有就是教堂,因为他父母在台湾时都信基督教,每个礼拜都去教堂。他弟弟出生时赶上地震,他妈妈就是躲在那个教堂后面的平房生了他弟弟,他还有印象。另外,教堂旁有两颗杨桃树,他说很奇怪,一棵树味道是咸的,一棵是甜的。
据他介绍,他们第一次离开台湾时,走漏消息了,他外婆知道了,说什么也不让走。第二次走时,瞒着他外婆,这一去他们就再也没回去过。因此,他母亲弥留之际,还念叨着她家乡的名字。
李玲虹说,她二十岁离开台湾,在台湾时跟母亲在一起的时间最长,母亲去哪里都带着她。小时候,她爸爸因为“二林蔗农事件”(1925年1月成立二林蔗农组合,这是台湾的第一个农民组织,10月,李玲虹父亲李应章带领二林的蔗农,向日本制糖会社要求给甘蔗以合理的价格,但却遭到日本当局的武力镇压)事发,在不断参加台湾社会运动后,被迫迁到大陆,那时警察经常跑到她们家搜查信件。后来,她和弟弟们都先后来到大陆跟父亲在一起,母亲去世时,她们这些子女都未能在身边送上一程,成为终生的遗憾。
在采访中,她还提到自己的丈夫蔡子民,因为“二二八事件”逃出台湾后,一生都未回到台湾。据她介绍,蔡子民一生最大遗憾就是没能回台湾,当她第一次回台湾时,带着蔡子民的照片去他老家祭祖。她在墓前说,蔡子民不能回老家来,我带着他的照片来祭祖,旁边蔡子民的弟弟妹妹们都悲伤地一同落泪。(后续篇章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