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厚涛：柯建铭“冻独”说或为民共对话开启先声

　　近日，民进党“立法院党团总召”柯建铭石破天惊地提出冻结“台独党纲”后，顿时引爆民进党内各路人马的热烈争执，誉其者谓其可以打破民共交流障碍，化解两岸矛盾，毁其者谓其精神分裂，应该退出民进党。各界褒贬不一，让人眼花缭乱，莫衷一是。要想对柯建铭的动作实质及其后续走向进行通盘了解，还需深入观察，层层剖析。

　　重磅出击，助推岛内朝野同步转型

　　就其客观效果而言，柯建铭“冻独”说具有一定的正面导向意义。

　　首先，有助于推动民进党在两岸政策上进行实质性调整。尽管从2012年“大选”败北之后，民进党就深知“台独”是它的最大罩门，但经过近两年的徘徊挣扎，民进党至今都没有端出一盘能够让岛内民众放心的两岸政策大餐。如果民进党能够以柯建铭的建议为契机，早日替换“台独”神主牌，民进党的两岸政策就有可能完成华丽转身。

　　其次，有助于推动马当局在两岸政策上由保守转向积极。近年来，马当局在两岸政策上开始呈现出消极保守的态势，在两岸政治对话、两岸和平协议等许多重大议题上，一直止步不前。如果民进党能够打通任督二脉，实现与大陆的正常交流，无疑将与国民党形成良性竞争，这将对马当局形成一定的压力，进而促使马当局在两岸政策上更趋积极有为。

　　再次，有助于造福两岸同胞。未来如果民进党能够放弃“台独”，不再“逢中必反”，相信《两岸服务贸易协议》等许多重要议题都会更加顺畅上路，两岸民众也可以直接从中受惠。

　　也正是心念两岸同胞福祉，大陆在柯建铭提出“冻独”后的第一时间就给予了正面回应。国台办发言人范丽青称，“冻结台独党纲”如能成为民进党的共识，将是民进党朝向正确方向的重要一步，民进党有识之士提出的“冻独”主张，是一个积极的信号。

　　“冻”而不“废”，“独”影依旧重重

　　柯建铭“冻独”说，虽然具有一定的积极意义，但如果深入反思的话，就会发现它强调的只是“冻结”而非“废除”。因而对于“冻独”说，我们不宜过于乐观，而必须深刻认识到它的潜在危害特征：

　　一是权宜性。柯建铭主张“冻独”，但还同时强调，“既然可以冻结，就可以解冻”。由此说明，所谓“冻独”不过只是因应形式需要的一个权宜之计，从长远来看，如果“台独”未来还具有一定号召力，民进党有可能朝令夕改，重新将之激活，继续兴风作浪。

　　二是工具性。对于“冻独”的目的，柯建铭解释说是为了民进党2016年“总统大选”考虑。这分明隐含了“冻独”只是民进党为了应对岛内政治斗争的一个工具而已，“台独”本质并未根本性改变。

　　三是欺骗性。柯建铭“冻独”说背后目的重重，既想博取大陆认可，又想借机向美国输诚，而最大的梦想就是在未来多场选举中拉拢选民，骗取选票。对于“冻独”说的真实目的，国民党发言人杨伟中曾一针见血地指出，这是民进党骗取选票的政治操作。

　　民意难违，“废独”势在必行

　　“台独”言论虽然在岛内一度甚嚣尘上，但岛内主流民意都支持两岸和平发展。正是由于民心不可逆，李登辉才坦言，“台独”是个假议题。陈水扁也承认，“对于台独，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可以预测，在两岸和平红利的强力驱动下，支持“台独”的民意基础必将更加萎缩，此次柯建铭提出“冻独”即是对这种民意变化的顺势回应。

　　值得注意的是，柯建铭以书面材料正式提出“冻独”主张，显然是有备而来，甚至坊间有传言柯建铭此举的“幕后高人”正是民进党主席苏贞昌，认为这是苏贞昌与柯建铭在合力上演“政治双簧“，其目的即是要为苏贞昌调整两岸政策测试水温。从目前苏贞昌试图以太极招式来模糊化处理，但并未对柯建铭提出任何批评意见的情形来看，这种猜测极有可能存在。

　　而民进党的另一个太阳蔡英文虽然没有亲自发声，但透过“台中小英之友会”执行长何敏豪之口，也肯定了柯建铭的做法是“有善意的”。另外，民进党“现阶段对中政策总结报告”提前曝光的初稿中，也提出要善待陆配、陆生和陆客，这似乎也是在向大陆抛出示好的风向球。

　　从柯建铭的后续动作中，也可以看出一些端倪。在一片讨伐声中，虽然屡遭碰壁，但柯建铭并未临阵退逃，而是密集与民进党内重量级人士沟通会晤，突围意味十足。在“独派”大佬辜宽敏批评柯建铭“太单纯太幼稚”之后，柯建铭迎头直上，亲自登门拜访，并成功说服辜宽敏接受“冻独”意见。

　　凡此种种迹象表明，民进党这次“冻独”或许是玩真的。因而1月9日民进党在召开召开“中国事务委员会”会议时，是否会将“冻独”纳入“现阶段对中政策总结报告”，值得期待。

　　当然，也有可能由于反弹力度过大或是担心“基本教义派”选票丢失，民进党“现阶段对中政策总结报告”放弃采纳“冻独”意见。但即便如此，在柯建铭的铺陈之下，民进党自此之后将再也无法回避“台独党纲”问题。在强大的民意面前，如果民进党不想“万年在野”，废除“台独党纲”将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简而言之，无论“冻独”几天后能否在民进党内达成共识，柯建铭今日的作为，无疑是为民进党驱除“台独”魔咒标示了一个新的起点。如果民进党能够以此为起点早日解开“台独”死结，那么民共的正常交流也将指日可待。从这个意义上讲，柯建铭的“冻独”说也是在为民共互动开启一个新的契机。(钟厚涛，作者系中国社科院台湾研究所助理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