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拨人打完后，‘海外兵团’就将告别历史舞台了！”中国香港女队主教练李惠芬在鹿特丹世乒赛上颇为感慨地总结。
20多年前，中国乒乓球队流行出国热。今天，当中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后，新一代的“海外兵团”已流行归国潮。
倪夏莲 打球已不是谋生手段
前上海籍国手、世界冠军倪夏莲是最早的一批“海外兵团”，48岁的她凭借积分已成功获得伦敦奥运会女单参赛席位，将创下“海外兵团”参加奥运会的“第一高龄”。
在鹿特丹，回首过往，倪夏莲坦言：“我当年出国，说实话有些盲目。那时流行出国，如果退下来出不去，会觉得有点没面子。”1986年，从国家队退役的倪夏莲卷入国乒的一股“出国热”，先踏足德国，后经朋友介绍前往卢森堡。因为实力强、起点高，凭着出众的乒乓球技术、良好的人缘，她经受了时间和环境的考验，借乒乓球展现了自己的价值，也让自己融入了当地的主流社会。
在中国人看来，她是海外兵团。而在卢森堡，上至国王、下至邻居，都亲切地称她为“上海的女儿，卢森堡的媳妇”，十分感谢她为卢森堡所作的贡献。用倪夏莲自己的话来说，是“有尊严地活着”。去年上海世博会期间，倪夏莲还受邀回家乡推介卢森堡。
“我是我们家第一个出国发展的。现在我的兄弟姐妹和他们的第二代都移民海外，我们都生活得很好。”倪夏莲说自己就是拖家带口的“第一代移民”，已经扎根海外。她的先生托米也是她的乒乓教练，“现在我和先生一起经商，打球只是爱好，早就不是维持生计的谋生手段了。”
沈燕飞 选择回国经营俱乐部
阿侯伊体育馆外，东道主选手李佼的大幅海报与王皓、波尔“平起平坐”。2008年，35岁的李佼以欧洲女单冠军的身份参加了北京奥运会。而她在中国打球的时候，11岁入选山东省队，打了10年球，也没能入选国家队。退役当了5年基层乒乓球教练后，只身奔赴海外求发展。聊起出国目的，李佼坦率地说：“我只是觉得没打够，也不甘心，真想有机会参加世界比赛。”
相似的经历也发生在代表西班牙出战、本届世乒赛女单16强选手沈燕飞身上。比李佼好一点的是，她曾经入选国家队，可19岁时就选择了退役，当时的想法是：“中国球员16岁能拿世界冠军了，我都19岁了，还没啥名堂，再呆着有啥意思呢！”2008年，沈燕飞同样登上了北京奥运会的舞台。
然而，与第一代“海外兵团”有鲜明不同的是，沈燕飞说，哪一天如果她不打球了，她就会选择回国发展，经营她在青岛开设的乒乓球俱乐部。“现在我先生和孩子都在国内，我也是两头跑。我是真的喜欢乒乓球，动力就是参加奥运会。”
1998年，沈燕飞刚出国打球，也习惯把省下的收入往家寄钱。当时的收入，比起在山东省队拿500元月薪是有很大差别的。然而时至今日，她却说：“现在欧洲经济不是很好。很多中国教练都说要回国养老，叶落归根了，毕竟在欧洲实在太孤独了。”当然，现在的沈燕飞凭着出国打球的收入，在青岛“有房有车，坐在桌上能看海。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
李惠芬 让帖雅娜回去打乒超
李惠芬的感慨还来自于国际乒联在2008年2月通过的限制“海外兵团”提案，提案规定：超过21周岁的乒乓球选手要代表其他协会参加世乒赛和世界杯赛，必须在该国(地区)定居，在协会注册满7年。这条提案，已经在鹿特丹世乒赛上显示出威力。
“首先香港引进人才很难，其次要7年才能参赛，都小30的人了，还能打多久呢？”所以，在李惠芬设想中，中国香港队将不再从内地引进队员了，“年龄太小的香港不允许你进来，年龄大一点拿护照就需要7年。”处于新老交替时期的香港队必须打造一拨香港自己的队员。而这也是国际乒联的初衷。
谈到海外兵团的“归国潮”，李惠芬也表示附和，“现在别说找一个好队员，就是找一个好陪练，人家都嫌我们给的钱少呢！中国的乒超联赛收入那么高，又能锻炼人，我也鼓励帖雅娜她们回去打乒超！”
当中国香港队将3名1992年出生的小队员推上国际比赛舞台后，李惠芬鼓励她们说，只要能打进前28名，就可以拿走中国香港队的奥运会3号位置。
出去的人越来越少，回来的人越来越多，其他协会已开始注重本土球员的培育。如此看来，要不了几年，“海外兵团”真的将只是一个历史名词了。(记者 俞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