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的酒:塑化剂后中国酒文化依然坚挺?
某日,有朋友在QQ上煞有介事地叹息:“唉,以后再也不能喝白酒了,娱乐活动失色不少。”问他何故,他让我看新闻。接下来的几天里,酒鬼酒塑化剂含量严重超标的消息,充斥了各种形式的舆论空间。
“入口无小事”,每每遭遇食品安全事件,“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已成熟谙舆论传播规则的现代人明哲保身的惯有举措。酒鬼酒塑化剂事件之后,怕是戒白酒的人会有所增加。但即便如此,倒也丝毫不妨碍饮酒传统的根深蒂固。甚至于,塑化剂事件可能会更加佐证“白酒文化”的内涵丰富——即便明知道有危害,内心抵触,但很多情况下还是得一如既往地喝。这种心理与行为的割裂,称得上酒文化的一项内容。
笔者对白酒的敬畏由来已久。陕南农村里,饮酒习俗与南方城市大不相同,酒席间,必然要“划大拳”。酒令的重点在于数字,例如“哥俩儿好”、“四季财”、“六六顺”分别对应着2、4和6几个数字,由数字组合再决定输赢,输了的就要喝酒,以此暖场、进酒,很是热闹。王全安的电影《白鹿原》上映以后,看到网上有人分析片中饮酒情节的不伦不类,很有共鸣。
因为自小呆在学校,不熟酒令,与练熟了酒令的叔、伯、兄、弟们在一起行酒令,免不了要输,喝得形态尽失是常有之事。由此,怕了大拳与火辣辣的乡间浊酒。每次回老家上酒席,必然在兜里揣一副扑克,以此代替“划大拳”,多少抵挡一些桌间盛情。
记得在什么地方读过一篇与酒文化有关的文章,文中写道:西方人不理解中国的“酒文化”,明明是酒量极佳的人,却要装作不能喝,硬要别人推杯换盏先干为敬;明明是不胜酒力的人,却时常免不了被人“盛情款待”,不喝到在席间失态,都算“招呼不周”。酒本是好东西,为什么予取予夺间如此矛盾?这着实令人费解。自然,这也算是我国酒文化的另一项内容。
与地域特色分明的农村相比,现代城市的饮酒风尚大体是相似的:取各式玻璃器皿,倒上酒,碰完杯便一口气干下,多了几分豪迈。不像陕南农村里用一个二钱小盅,一桌人共用一盅,辅之以大拳、吉利而不失文雅的酒令,倒显得温文许多。有时候会想:在农村,虽然在信息和经济上落下了很大的步子,但文化习俗保存得相对更加完整,酒桌酒令就是一例。
当然,对酒敬畏,除了害怕工厂里产的酒藏着各种“鬼”,害怕不胜酒力、酒后失态外,也是不善酒桌上的各种说道。朱时茂导演并主演的《戒烟不戒酒》,关注的其实是一个挺深刻的话题:现代职场上,人们对待酒的种种矛盾与尴尬,到底暗合着何种民族心理?有人说是等级、支配,许多人以权、以钱就可以买得你“不得已而为之”,这也体现了一种权力的外化。而不明就里者,往往就深受其害。
郭杨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