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相处时间长了,你就会知道我是可以做到的,但是你不会一下子看到,我也不能表现给你。不是不愿意表现,而是不知道怎么去表现,不知道怎么在那个点上做到最好。”
今日,当红女演员孙俪披上婚纱,同与之爱情长跑多年的男友邓超共同步入婚姻的殿堂,这场浪漫婚礼无疑会成为国内娱乐圈关注的焦点。日前记者有幸采访到这位美丽准新娘。现实中的孙俪和屏幕上不太一样,始终给人一种距离感。角色里的她,常常是冲动憨直的假小子,或者如男子般坚毅的倔姑娘,但在许多男性观众心中,她又是温柔的化身,皆由“安心”这个名字,从字面上就有沉静驯服的味道。
角色 必须喜欢,否则没法演绎
“我在演戏的时候要求自己一定要心里有,情感一定是从心里溢出来,而不是憋出来。心里已经满满的,情绪是渗透出来的,那种状态我特别喜欢,演完之后我还能陶醉很久。 ”
在孙俪的概念里,很排斥“心计”这个词,在她看来,女人心眼太多就等同于坏,人性的复杂是不可以用简单的语句来概括的。但巧合的是她近期饰演的两个重要角色却都是非常有心计的女人。
就像《关云长》里的“绮兰”,这是一个商业片中常出现的虚构女角,作用是牵制两个以上的男人。“绮兰”被设定为关羽少年时期的暗恋对象,即将嫁给刘备作小妾。她心里只有未来的夫婿刘备,所以当关羽在曹操的深情厚谊下摇摆不定时,绮兰利用关羽对她的感情,与曹操展开角力。导演麦兆辉、庄文强曾合作过《无间道》,他俩把这种男女关系形容为《基督的最后诱惑》,绮兰仿佛是一丛试金的炉火,闪烁在两个男人中间。
而《后宫甄嬛传》里的甄嬛,另一个心机重重的女人,也是让孙俪一聊起来就欲罢不能、眉飞色舞的角色。《后宫甄嬛传》是几年前在网络上非常流行的架空题材小说,长达7部,女主人公甄嬛14岁入宫,从没有鸿鹄之志的少女到深谙宫廷斗争法则、步步为营的宠妃,孙俪是从角色17岁开始演起。这是孙俪从影以来除《玉观音》外付出最多心力的角色,从拿到小说到配完音,花费了一年半时间。《后宫甄嬛传》在4个半月里完成了六七十集。全剧有1500场戏,孙俪占了966场,几乎每天都要工作。中间有段很难熬的时间,当别人纷纷杀青时,孙俪的戏却才拍了200多场。最后三个星期,孙俪每天的台词量有7张A4纸,所以她不和同剧组演员交流,也不和其他人一起吃饭玩耍,她会认为这是浪费时间。
有些演员是技巧型的,能随意控制眼泪从哪只眼睛落下,甚至精确到流几滴;有些会用瞪眼、盯着强光来控制泪水,可拍了近10年戏的孙俪居然还没学会这些。她必须喜欢并进入这个角色,才能完成,所以孙俪会为甄嬛和绮兰辩解,即便这个角色杀人,她也要为其找到杀人的理由。如果不相信人物的行为逻辑,她就没办法演绎。
个性 儿童期受伤害导致性格慢热
“你害怕跟人接触的时候,别人也害怕跟你接触,如果两个人都怕,就会越走越远。但即使他害怕,假使你能用热情化解他,就可以给自己打开另一个天空。 ”
一个完全没有经过科班训练、靠运气和清纯成名的女孩,必须有很高的心气才能维持这么多年而不衰。她5岁学习舞蹈,十几岁时屡战屡败,每次考正规院校都失利,因为老师总是嫌她头大。现在回想起来,如果当时她的脑袋小一点儿,就不会改行做演员了,祸兮福所倚。“如果没有跳舞,我这个人就废了。我在学校不快乐,每个星期都有几个晚上要去少年宫释放。 ”小学三年级时,班上来了位刚毕业的班主任,有次几名同学查字典出了错,老师粗暴地把这些学生的字典撕了,其中就有孙俪。也唯有她,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教室。很少有10岁的儿童敢于这样反抗、表达不满。更出乎意料的是孙俪的妈妈得知情况后冲到了学校和那位老师对质。之后老师开始报复孙俪,不让她听课,每天命令她站在门口。上学成了孙俪的噩梦。她的成绩下滑,只有60多分,有时还挂红灯。因为这件事,孙俪的青春关卡比其他孩子来得更早,以至到了现在,看到老师体罚学生的报道,她都会出离愤怒。那时站在舞台上获得掌声成为她自信的源泉,随之而来的对失败的惧怕也尤为强烈。孙俪的性格从儿童期就发生了变化,变得对陌生人警惕、畏惧、不信任。
有位朋友分析孙俪的慢热源于自卑,她害怕别人的冷眼,害怕自己一旦热情会换来尴尬,因为这种个性她失去了不少朋友。她培养了很多自娱自乐的爱好,小时候做汽车、摩托车模型,拍香烟牌,打弹珠,养各种宠物,鸭子、鸡、蝌蚪、蝈蝈、蟋蟀、狗,成年后学画画、买个泡沫箱子在家里种西瓜……
内心 2000元固定工资是定心丸
“根据我的星座(天秤座),我是个很有社交才能的人,但我就不是特别主动去做一些事的人。 ”
从入行起,孙俪就很少参加试镜,偶尔的几次也从未成功过。因为只要试镜就会被很多陌生人审视,就需要介绍自己,让一屋子的人尽快熟悉她。这对于勤奋高过天赋的孙俪来说,不是一条正确途径。
经历过几次考学失败后,她终于进入了上海警备区文工团,但退伍分配的工作是在饭馆当服务员。她不服从分配,一天班也没有上,加入了广告模特的大军。在部队演出时她认识了很多副导演,他们介绍她去拍广告。面试的女孩子里有上海戏剧学院、谢晋恒通影视学校的学生,只有她没有来历,为此她挺自卑。可她的运气不错,第一条广告就有近2000元的收入,成为正式演员前已经涨到了上万元。挣钱就是她那时的理想,有了稳定生活才能谈理想。
《玉观音》有长达一年的准备期,这其间孙俪有很多竞争对手,但她现在已经不记得。公司找了老师培训这些年轻人,孙俪记得一共两男两女,分别是毛杰、杨瑞、钟宁的候选人,但除了她,其他人都没有梦想成真。那时她只会下意识地执行老师的指令,让她体验安心的生活,她就潜入妇产医院看别人生孩子,跟着缉毒警察一起执行任务。在一段上课视频里,孙俪表演流泪,当她掉下第一颗泪的一刹那,老师说:“成了。 ”
人生中第一次采访,记者问她:“你要红了你知道吗? ”她说:“红意味着什么? ”对孙俪而言,“红”只不过意味着有一份工作。经纪公司是不给演员发基本工资的,孙俪签约时坚持要求有固定工资,她觉得在北京耽误了一年,已经回不到上海的广告圈子了,孤注一掷的后果也许是再次失业。公司为了给她吃定心丸,每月给她发2000多元的工资,直到现在还是2000多元。签了10年长约,别人会觉得这时间太长,她却认为有了生活的保障。
压力 不会举一反三,满脸长青春痘
“我经历的沮丧、失落、恍然大悟,对我现在做事很有帮助。这些一定是碰到挫折后你才懂,好在我觉得老天很疼爱我,那些挫折都不是致命的,对我来说都是宝贵的财富。 ”
“我入行最大的压力就是《玉观音》。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真是顶了一脑门子的官司进到剧组,每天要干什么我都不知道。他们在现场讲专业术语我也不懂。 ”一群男演员拿着玩具枪冲出去,她能笑个不停,因为她过去以为拍戏用的是真枪。导演丁黑为了让她理解角色,专门请了“中戏”的老师每天陪她朗读剧本,开机前她就把所有台词都背熟了。但这样并不能让她变成个熟练的演员,她形容自己那时是颗算盘珠子,导演拨一拨,她才动一动,不会举一反三。《玉观音》的巨大压力让孙俪内分泌失调,脸上长满了青春痘,而她要演个男人一见就魂飞魄散的佳人,每天洗脸时摸着坑坑洼洼的脸,对她来说是一种煎熬。
如今的孙俪终于不需要再担心失业,反而工作太多会让她产生不安全感,人在疲倦的时候会迟钝如木头。“我是个需要时常跟自己对话的人。我挺溺爱自己的状态的,我会跟自己谈心,有时候我会跟自己说:‘你累吗?累就不去了。 ’我挺宠爱自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