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红豆因猥亵男童在北京家中被捕,案件轰动全国;2002年6月20日,红豆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零六个月。 2004年5月,表现良好的红豆提前出狱。在经历自闭抑郁、试探复出、重返歌坛、隐退幕后之后,本月,红豆再次因猥亵男童进入公众视线。
红豆这些年在做什么,在同事眼中他是什么样的人,他为什么会屡教不改……本文将为读者一一解读。
少年成名 6岁起就在少年宫唱歌
红豆本名王立勇,1968年9月20日生于北京,是父母的第三个孩子。红豆的家人都与文艺沾边,父亲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乐团的小号手,哥哥制造古筝,姐姐在钢琴厂工作。从6岁起,红豆就被选入北京市少年宫唱歌,一直唱到13岁。
1987年7月,19岁的他参加北京台“群星杯”歌唱比赛,以一首《忠实的心想念你》获得冠军,从此步入歌坛。 2001年,红豆因猥亵男童被捕,演艺事业中断。2004年5月红豆出狱后经历了一段自闭期,自暴自弃,体重一度飙升至171斤。后在家人的鼓励下重返歌坛,加盟北京首艺歌舞团、出席公益活动,推出单曲《捧着心唱给您听》《妈妈》等。 2007年红豆渐渐转行幕后。
在经历了这一路的波折后,红豆幡然悔悟,“我少年得志,就轻狂了。交到坏朋友,找到了发泄的途径,其实现在看来,发生那一系列的波折,反而是你过往生活的必然,是必然。 ”
自暴自弃 出狱后曾绝望得想跳楼
红豆2002年,因猥亵男童罪被判入狱。他曾回忆了入狱第一天的痛苦经历。“第一天的时候,自己该带的东西都带了,除了不能带吃的,穿的用的铺的盖的都带了。但都丢了,我忘了拿,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就忘了。 ”红豆对于自己当时的失魂落魄仍然记忆深刻。
问起监狱中的生活,他也直言不讳。他透露说,在他第一天进去时,就被同室的狱友欺负。“其实他们试图一开始的时候,要灭一下我。他们是需要,在他们的那个社会环境里面有他们的秩序,他们担心我会不服从那个秩序,所以他们试图要给我点苦头尝尝。”他还回忆说,当时他的心情低落到极点,是监狱里面的警察朋友,一直给他鼓励,不断开导他,他才很快适应了监狱里的生活。
2004年5月,红豆因表现良好而被提前保释出狱。出狱当天,红豆的父母和姐夫一起将他接回了家。“回到我家时,我看到我的家里面像被打劫过一样,所有的东西都破烂不堪。我看到我的房子里面,我的厨房被老鼠咬了很多的洞,我窗户的百叶窗都破了,原来的东西都没了,墙上的画也都丢了,从那一刻,沮丧、绝望、病态就开始了。 ”
在这段时间内,红豆开始自暴自弃,曾经一度胖到171斤,还差点因为抑郁症而跳楼自尽。红豆说:“我非常理解张国荣,从楼上跳下来的感觉,纵身跳向天上,无论有没有翅膀,只要我想跳,我还管有翅膀吗?因为翅膀在我心里,后来我知道抑郁症最后的情况就是跳楼。 ”
案件曝光以及两年的服刑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挫折。没有上过磨难课,重新面对社会时,红豆发现自己无法面对“人们不再喜欢歌手红豆”。“打败我的不是事件本身,而是我在精神世界和物质生活中都无法生存。 ”红豆说。
于是,红豆整日将自己闷在家中发呆,自暴自弃,3个月便长了50斤。“我家是普通的家庭,家人都很善良,但是因为我被人指指戳戳,我讨厌自己给家庭带来的伤害。我大把地掉头发,不能够见人。我一两周都不出门,把我妈妈都吓坏了。我恐惧,我恐惧一切,每天只吃炒饭、喝白水,剩下的时间就坐在家里看自己的旧唱片、旧照片,生活在自我对话的空间里,忘记时间,没概念……”
朋友鼓励 在齐秦、朱时茂带领下走出封闭
“当时我的手机里只有5个电话号码,这5个人给了我很大支持。”除了家人一直陪伴,朋友的帮助是将红豆从自闭中拉出来的良药。“他们拉我出门,强行带我去迪斯科,我当时就跟傻子一样坐在那里,我就像电影《满汉全席》里钟镇涛演的那个厨师,他把自己摧毁了,一个厨师将自己的所有味觉、嗅觉器官摧毁,对一切都没有感知。 ”红豆说。
直到2005年春天,那5个朋友中的一位——首都艺术家协会的刘建再次“强行”将红豆带出门。
“他疯了一样的大胆,居然拉我演出,当时在我家门口,他基本上像绑架一样,说‘演不演都行,但你必须出门,我就希望你出门走一走’。 ”红豆形容自己尽管内心如惊弓之鸟,但还是接受了朋友的建议。
红豆特别感激的人还有齐秦和朱时茂。齐秦把红豆当做一个普通人看待,从不触碰那些事,不安慰他,在向别人介绍红豆时只是一拍他的肩膀,说:“这是我哥们”。
2007年1月,齐秦过生日邀请红豆,当时的红豆跟娱乐圈中的大多数朋友仍旧处于断联系的状态。
到了饭馆,红豆不知道怎么面对那些熟悉的面孔,于是迅速把自己灌醉,而朱时茂意味深长的一句话突然让红豆酒醒了:“不是我们不想找你,关键是我们都不知道你愿不愿跟我们说话,怕主动找你又伤害到你。 ”
红豆茅塞顿开,不再那么封闭自己,开始和更多的朋友联系,话也慢慢变多了。
父母逼婚 曾想找个农村女孩结婚生子
红豆的私生活很少有人触及,作为好友,X先生也表示红豆很少提及自己的感情生活。“去年红豆有一次来成都,说自己的父母一直催他结婚,他半开玩笑地让我帮他找一位四川农村女孩,好结婚生子。 ”
红豆特别喜欢成都这个城市,只要有时间,他隔三岔五都会飞到成都休息。“每次来成都,他都会到天仙桥喝盖碗茶,掏下耳朵,晚上我就带他去吃老万手提串串,特别逍遥。 ”
在X先生眼里,长着一张娃娃脸的红豆就像个小孩子。“他不太爱去娱乐场所,平时都是在全国飞来飞去,特别忙。唯一的爱好是去电玩城,特别喜欢打游戏。 ”关于他的负面消息,X先生并不是特别了解,但是他证实红豆身边的确有几个男孩,十六七岁左右。“这些小孩跟在他身边,开下车,拎个包,做一些助理的工作。据说这些孩子的家人也放心孩子在红豆身边,他们的原话是:‘如果不是跟着豆爷,我们早就坐牢了。 ’”
被捕细节 家中贴着男孩各种姿态的照片
本月13日,包头市市府西路派出所接到群众举报,称红豆是网上逃犯,并提供了其下榻酒店的具体住址。次日早8时许,派出所民警赶到酒店,将尚未起床的红豆和与其同住一间房的两名“男童”带走。
事发后,该派出所杨警官的说法披露了红豆此次被捕的原因:2009年11月,红豆在河北省三河市的小旅馆猥亵多名13岁到16岁的男童,并强行拍下孩子的裸照,威胁他们若告诉家长就将照片曝光,且给每个被他猥亵的男童50元到100元不等的酬劳。
本月19日播出的《法治进行时》,在证实红豆2009年诱骗男童到旅馆进行猥亵的同时,也曝光了红豆2001年第一次被捕的视频片段:家中光线十分昏暗,墙上贴着许多他和小男孩的合影,以及男孩各种姿态神情的照片。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艺人经纪人向记者透露,早在红豆第一次犯事前就听圈里人说过他有这种“嗜好”,“当时都不太相信,印象中都认为这小孩挺单纯的,直到他被捕。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没改。 ”
根据警方说法,红豆之所以能潜逃在外,是因为他登记入住宾馆、办理银行账户等使用的都是别人的身份信息。知情人透露,在工作中红豆一直用自己的艺名,没有丝毫避讳,而入住酒店等事宜都是助手打理。
工作认真
被郭德纲评价为“比较靠谱”
北京娱乐达人文化传播公司是一家演出公司,Z小姐介绍,红豆是该公司老板的好友,也是公司的一员,负责一些演出活动的策划工作。从今年2月开始,红豆不定期到包头筹备张学友演唱会事宜,拉股东、找冠名等重要事项都由他一手操办。作为与红豆共事三年多的同事,Z小姐非常肯定红豆的工作能力。“对外我们都称呼他‘红豆老师’,但私底下都叫他‘大哥’。他是一个很有感染力的人,工作有想法,也很照顾我们。”去年4月,红豆还操办了郭德纲从艺20周年全国巡演包头站专场演出。郭德纲经纪人王海称红豆是一个比较靠谱的演出商,“之所以会和对方合作,看中的就是他们承办演出的资质和能力。之前我们就有过接触,每次合作都不错,没出什么纰漏,演出也很成功。 ”
针对红豆被捕时身上仅有52元钱的说法,Z小姐直言“不相信”。“他来我们公司有三四年了,有稳定收入。与很奢侈的明星比不了,但比普通人要强很多,算是中等偏上,有时还会接济一下我们,请我们出去吃饭,根本不是外界所说的那么穷困潦倒。我们也问过他还会再唱吗,他说早就没有做专业艺人的想法了,商演不唱,义演会唱,给朋友撑场是一定要去的。 ”
2009年,常宽在北京门头沟策划了一场音乐节,红豆应邀参加。留着平头、身材发福的他在舞台上边唱边跳,状态很好。“那时豆哥已经很久没参与类似的演艺活动了,但当我们找到他时,他一口答应去撑场,够义气。 ”常宽的经纪人李楠透露:“他是我大哥,也是我前辈,四年前我们在一次活动上偶遇,大家坐在一起聊天,他教育我‘经纪人就是艺人的亲人’,这句话我永远记得。 ”不过李楠也承认红豆很少谈自己的感情,“大家都知道以前的事,他不说谁都不会主动去问。他的家人还是希望他能早日成家稳定下来。当时他是带着父亲一块来的,我猜可能就是让老人家看看他的精神状态,放心呗。演出结束有媒体提出采访要求,他也同意了,但后来他跟我们说不太满意媒体的报道。 ”
自我剖白 刺激得就像针扎在皮肤上
接受记者采访时,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蓝枫表示,从心理学角度分析,红豆具有性欲倒错、强迫性人格、依赖性人格这几项病态属性。“知道这是在犯罪,这是不道德的,但仍有意识地去施行,行为缺乏抑制力,这就是一种强迫心理,好比是亿万富翁去当小偷。此外,红豆依赖这种方式获得性满足,是典型的依赖性人格。”
2002年8月,《人民公安》杂志刊发的《红豆猥亵男童案内情》一文,披露了狱中红豆对自己犯罪行径的认识:“像针扎在皮肤上,刺破了点儿皮,刺激,但没不良后果,伤不到根本。 ”文章作者试图让红豆挖自己的思想根源,红豆坦承文艺圈里的人普遍有自恋倾向,总希望找回自己年轻时的影子,“不管文艺界,还是商界,他们追求成绩,并不是出于爱人的目的,而是爱他们自己,从爱自己退到爱自己最好的那一段年华。”从这一段话中,或许我们能够窥见到红豆那不为人知的心灵角落。